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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少人可以用?”老杜看著一騎當先的陳森然,問了一句側行在他身旁的德爾修。
天色已經大亮,陳森然帶著德瑪西亞衝鋒隊在無盡的雪原上浩浩蕩蕩地賓士著,而那一座覆蓋滿了冰霜如同地獄一般的天空之城早已被他們拋在了身後。
“六百三十七人。”直接死亡六十三人,重傷三百人,幾乎人人帶著輕傷。
昨夜的那一場風雪中的襲擊實在是太過可怕,那種幾乎無處不在的如同詛咒一般的攻擊,就算是他們這樣一支號稱大陸最為頂尖的部隊也完全不是對手。
想起來就是夢魘。
德爾修看著那些面無表情地奔跑在雪原上,似乎一如之前的德瑪西亞男人,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他們其實已經很累了,很多人其實僅僅只是在靠著最後的意志力在奔跑,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仍然還能保持著整齊的軍容,實在是他們的最後的驕傲還屹立不倒。
如果是在從前的話,德爾修絕對不會答應繼續前行,就算陳森然是總指揮也不行,因為那實在是太過魯莽,在隊伍傷亡率高達近百分之五十的情況還朝著一個龐然大物前行,實在是自尋死路。
他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送自己的兄弟去死。
但是這一次他妥協了,當他看到陳森然一步一步從那個階梯上走下來,他看清楚那個男人的眼睛裡肆意的殺氣的時候,他妥協了。
但他並不是怕那些四溢的殺氣,他殺了十多年的人,什麼的樣的殺意狂暴的眼睛他沒有見過,就算是當年在那一場幾乎必死的峽谷戰中,他面對著那個擋在谷口萬夫莫當,鮮血染紅了身週數十碼,殺氣濃的已經沖天而起的德萊厄斯的時候,他也只是提著手裡的劍高喊著德瑪西亞衝了上去,沒有一絲畏懼。
他之所以妥協,僅僅只是因為那一雙眼睛裡的那些濃濃的殺意之後的茫然失措,那種茫然失措他很熟悉,小的時候,他的父母被諾克薩斯人砍成肉泥,他深夜從床底下爬出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眼睛,就是那種茫然失措。
那種拼命地想要找到什麼來抓住的無力的茫然失措。
陳森然這個被一直表現的沉靜安穩如一塊磐石的男人,他的那一層堅固到無物能破的外殼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之前被蓋倫稱之為妖刀一樣的男人,而此刻,他的刀鞘,丟了。
“他已經完全瘋了。”德爾修忍不住狠夾了一下胯下的馬,試圖跟上陳森然的速度,他就算已經答應了進軍,卻也不得不建議他放緩速度,他剛才已經看到有些重傷未愈計程車兵已經幾乎要倒下了。
“你知道他已經瘋了就不要再去勸他。”老杜看出了德爾修的意圖,搖了搖頭說,“重傷的留下吧。”
大風又開始吹起來,陳森然迎著風更加用力地催動了一下胯下的馬,那種用力甚至讓一絲火焰洶湧出了他的體外,刺激的他胯下的馬長長地嘶鳴了起來。
他確實是已經完全瘋了,他已經完全不在乎別的什麼東西,什麼和蓋倫的作戰約定,什麼從後方突襲。
早已被他體內的那些火焰燃燒乾淨,他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循著那個該死的冰霜女王麗桑卓留下的那一絲氣息,一直往北,往北,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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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森然發瘋似地賓士在無邊的冰原上的時候,蓋倫也終於迎來了議會的使者。
命中註定的停戰日到了。
議會的使者幾乎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將他們的馬蹄踏在了聯軍大營前的雪地上。
在蓋倫完全沒有來得及利用任何的藉口躲避的情況下,手裡高舉著那一面用魔法鐫刻著魔法書、天枰與水晶塔圖案代表著議會至高權力的議會使者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