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臉黑得能滴水。
如果他這樣子出去被人看見了，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他的目光從還怔愣在原地的妻子身上，移向哭哭啼啼的盛清和，最後落在唯一還保持冷靜鎮定的盛清雲身上。
心下滿意，開口道：“清雲，你去吧。”
盛清雲從岷殊打人開始就沒鬆開過的眉頭依舊皺著，聞言看了眼盤腿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的岷殊。
他沉聲道：“你也一起。”
盛清雲不提岷殊還好，他一提起，盛利和徐媛夫婦的目光頓時如同利劍，恨不能把岷殊紮成篩子。
可他們也要臉。
現在外人還在，臉上帶著巴掌已經夠丟人了，如果被人知道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打的，以後都不用出去見人了。
岷殊在盛利和徐媛，以及盛清和怨毒的目光下，悠悠然起身：“啊，我去照顧二哥，會不會不利於二哥病情恢復啊？”
她這樣一說，已經躺在擔架上的盛清明頓時受了刺激，不顧醫護人員的勸阻坐了起來，指著岷殊道：“赫赫……盛明珠你給我等著！等我好了我要打斷你兩條腿！不我要殺了你！”
岷殊笑盈盈道：“兩條腿怎麼夠，我可是恨不得把你粉身碎骨呢。”
少女的聲音柔軟溫和，帶著一點江南地區特有的糯，這樣的話說出來，也不讓人覺得是威脅，反而像是親近之人之間的玩笑。
至少在場的醫生護士們，沒有一個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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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盛清明卻不同，他不止聽到了聲音，更看到了岷殊冰冷至極的眼眸裡深不可見底的仇恨。
這讓他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盛明珠好像真的恨他，恨不得殺了他！
盛清雲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本就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緊。
“盛明珠，跟我走。”
岷殊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今天一個又一個巴掌，幾乎將這一家子人得罪完了，可唯獨缺席了盛清雲，難道是要放過他嗎？
當然不是。
盛清雲與盛家其他人不同。
他清冷，矜貴，自恃高人一等，從不會被家長裡短的瑣事拖住手腳，只在商場上殺伐果斷。
別說他對岷殊沒什麼感情，對兩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弟妹妹，同樣沒有太多感情。
上一世， 他冷眼看著家裡鬧劇百出，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當盛明珠在醫院裡，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求死不能，懇求例行來探望的他幫她把氧氣罩拔了的時候，他只淡淡說了一句：
“我公司即將上市，盛家不能有醜聞，你不能死。”
就像是年少時，她被盛清明從二樓推下，墜入泳池，不會游泳的她在水裡撲騰著求救時。
他只是將電腦移開，避免水珠落在他的鍵盤上。
然後抬眸，淡淡警告盛清明：“再吵就去別處玩。”
他的世界只有他繼承的家業，以及他正在起步，未來將發展成一個恐怖的商業帝國的青雲而已。
岷殊想要報復他，自然也不會從他不甚在意的東西下手。
將冷眼旁觀的局外人拖入局中，看他從雲巔墜落凡塵，看他掙扎狼狽，看他一點點失去最在意的東西，再也不得翻身。
這才是岷殊對盛清雲的報復。
好戲才剛開場呢。
盛清雲沒有上救護車，而是開了自己的車出來。
他降下車窗：“上車。”
岷殊拉開後座門，還沒坐進去，就聽到盛清雲冷淡道：“你拿我當司機？”
岷殊手一頓，笑了：“我可不想讓你當我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