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殊跟在白家家主身後,離開時,視線與痛苦得滿地打滾,眼神卻異常清明的白雲交匯了一瞬,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白家家主走得飛快,岷殊也算是勉強跟上。
等她趕到白光的臥室時,白光已經氣若游絲,岷殊再次搶救了幾個小時才把他救回來。
“家主,我到的時候,白光少爺已經出現了腦缺氧現象,現在雖然救回來了,但我不能保證他一定還會醒過來,很有可能,他的這顆心臟無法維持太長時間……”
僅剩的兒子再次死裡逃生,白家家主剛鬆了口氣,就聽到這種噩耗。
“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怎麼又變成無法維持太長時間?而且怎麼會醒不過來?”
岷殊:“雖然白光少爺的手術很成功,但畢竟是換心手術,醒來之後是不能有大動作更不能情緒激動的,再加上昏迷時間過長腦缺氧,我已經盡力了。”
白家家主也知道這不能怪岷殊,畢竟手術是他看著做的,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剛才來的時候,白光看著和死了沒兩樣,能救回來已經是他命大了。
但一個平民如此和他說話,實在是讓他不悅。
若不是白光需要她,一個野心勃勃的平民,他根本就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白家家主按捺住心中不悅,轉頭問那幾個助理:“光兒為什麼會突然情緒激動?”
幾個助理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聲音也在打顫:“白光少爺醒、醒來之後就問我們到底是誰拿他當槍使,還問我們是不是看不起他,是不是覺得他不可能殺得了白南少爺,只有眷者才有可能殺白南少爺,我們、我們都說沒有,他就突然很激動……”
事情到這裡已經明瞭。
白南醒來還惦記著暈倒之前沒找到的真兇,並認為白家家主找真兇的行為不是在洗清他的嫌疑,而是看不起他。
同時,他在審問的過程中,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被人當槍使了。
氣怒交加之下,情緒過於激動暈了過去。
只不過沒人想到,他醒來之後依舊沒有忘記這件事,反而更加耿耿於懷,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看不起他的平民身份,所以自己給自己氣得又撅了過去。
白家家主心中暗罵了一句廢物,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光,轉頭快步向著之前的書房走去。
白雲身上的火早已經熄滅。
但她依舊留在這個房間裡,沒有離開。
白家在這座城市和底下12區的勢力,比平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她熟知白家別墅的情況,就算是此刻身受重傷,真要跑也能跑。
但逃跑從來都不是她的目的。
白雲看著焦黑的地毯,精神有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她和閔醫生商定計劃時,她問的話。
“白家家主對你下手的程度,取決於白南和白家在他心中哪個更重要,你確定你能賭對嗎?”
她記得自己是笑著說的:“本來是打算和白南同歸於盡的,現在說不定還能賺一把大的,我怕什麼?”
白家家主生性多疑,就算是請來的外援找不到任何證據,也一定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就如同閔醫生所言,她是除了白南之外,這一輩唯一一個擁有白家血脈的眷者了。
雖然她之前從未想過還有繼承白家這條路,但是白家家主不可能不防備她走這條路。
更何況,她本就對白南恨之入骨。
所以,只要白南一死,白家家主第一時間懷疑的絕對是她。
但是,神眷國有規定,擁有領地的眷者家族,繼任者必須是同一血脈,若血脈斷絕,則領地重新劃分。
沒有繼任者的眷者家族,失去領地之後,不但家族級別會降低,還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