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鐵門被用力敲錘,晃動著靈堂的白幡。
岷殊放下手裡的藥劑,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戴上了一個自制口罩,又全副武裝穿了一身塑膠雨衣,這才走到門口。
沒辦法,白朮太窮了,能撿來的藥材邊角料也太少了。
不然岷殊高低先給自己弄個解毒丸,就不用擔心害別人的同時還毒了自己。
天不知不覺已經黑了,沒開燈又沒有窗的靈堂,顯得格外陰森。
門外傳來嬉笑聲:“白朮妹妹,開開門啊,哥哥們想和你借點錢花花。”
岷殊站在棺材邊上,白朮視力很不錯,習慣了黑暗之後,甚至能看清隨著搖搖欲墜的鐵門一起掉落的牆皮。
砰!
隨著最大一塊牆皮掉下來,月光也隨著報廢的鐵門一起摔進房裡。
房間實在太小,倒下的鐵門距離靈臺就幾厘米,如果力氣再大一些,就要打翻這個白明的照片了。
門外幾人踩著鐵門進來,為首那人扇了扇揚起的灰塵,目光落在棺材邊的岷殊身上:“燈都不開一下,讓哥幾個一開門就對上一張死人照片,白朮你這丫頭不會來事啊。”
其他幾人也嬉笑著開口:
“白朮妹妹平時被保護得太好了,還不會伺候人,今天晚上哥幾個教教她她就會了。”
“白明看著你呢,你不怕啊?”
“我怕個毛?他之前作威作福以為自己進了鬥獸場能遇見貴人就也是人上人了,結果死得比誰都快哈哈哈我還以為他那張臉真能讓他人上人呢!”
“人上人?哈哈哈哈哈怎麼個上法?說不定人家真的已經當過人上人了只是我們不知道呢?”
“管他當沒當過人上人,今天我們讓他看著他妹妹當人上人,也是讓他瞑目了哈哈哈……”
男人們的汙言碎語,伴隨著下流露骨的眼神,充斥著這間靈堂。
岷殊心裡讀著秒,安靜地等待著。
很快,撲通一聲,為首的男人倒了下去,像是發了羊癲瘋,瘋狂抽搐著,口吐白沫。
“大哥?你怎麼了大呃——”
第二個。
“怎麼回嘔——”
第三個。
“鬧、鬧鬼了?”
有人嚇得轉身就跑,可惜沒有跑出這間屋子,就軟著腿倒了下去。
等到五個人全部失去了行動能力,岷殊才跨過他們扭曲的身體,走到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裡面毒藥濃度還有點高。
她腦袋也有點疼了,得在這裡緩一緩。
“呃呃呃——”
抽羊癲瘋的青年一邊抽搐一邊嘔吐,七竅都流出黑色的血液,他舌頭麻木了,只能呃呃求救,然而僵直的手臂,也無法拉住任何人。
嘔吐的少年則是把心肝脾肺腎都好像要吐出來,他一邊嘔一邊摳著自己的嗓子,從胃到喉嚨的癢意,讓他想要挖開自己的血肉,把喉管和胃都扯出來撓一撓。
第三個最不清醒,他看著照片裡的白明走了出來,青白的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伸出手一點點掐緊了自己的脖子。
岷殊坐在臺階上,拿著一支筆記錄著幾人的症狀,一邊修修改改,添減著藥材,像是嚴謹的科研工作者。
直到裡面幾個人折騰的動靜變小,她才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帶著本子走了進去。
岷殊蹲在羊癲瘋的邊上:“你好像要死了。”
羊癲瘋抽搐著想要用手抓她。
岷殊一腳踩在他的手上,“羊癲瘋是一種病,需要得到精心的治療和照料才能恢復到平穩期,現在我就來好好伺候伺候你,幫你治療啊。”
“啊啊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