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嬌地說:“可是、這些、文雅的、東西、只能、待在、家裡學,本來、我、就是個、小啞巴,現在、又成了、小聾子,外面、有、什麼、新鮮事、都、不知道。”
董卓沉默了一下,進而摸著你的頭哈哈大笑:“怎麼?嫌和董某一起爬山不過癮麼?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子了?也罷,女兒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規矩是時候也該換換了。記得以後出門前說一聲,大伯給你安排些護衛,你可千萬別拒絕,你放心,他們離你遠遠地,這世道亂,我放心不下。”
你十四歲時,天子劉宏廣選秀女,各地官員藉機橫徵暴斂,黃巾之亂爆發,西涼有你義父坐鎮,叛亂很快平息。
這一日,董卓和義父將你們姐妹喊來,他們的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娃娃們快快請起,今日喚你二人前來,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天子廣選秀女一事,名義上是願者上報,實則照單強徵,蔡家便在這名單之上。
皇命難違,你二人如今只得去一留一,此事幹系甚大,關乎你二人及蔡家命運,我二人無法私自定奪。”
姐姐看了你一眼,回覆道:“父親,大伯。昭兒雖容貌姣好、能琴善舞,可秀女終究是要開口說話的。若是天子狹隘,反而會降罪於我蔡家。既如此,女兒願往!”
董卓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說道:“好一個天子狹隘,蔡老弟,你蔡家當真是名門之後,連女子都有如此氣魄,董某佩服,我會派人護你進京!
時間不多了,一旦進京面聖,從此宮牆相隔,再無自由,若非凌於人上,你姐妹二人便幾乎再難相見,一家人好好敘敘舊吧。”
三日後,車隊如期開拔。
你坐於轎中,一言不發。
昨日,姐姐與你策馬城郊,享受最後一次歡愉時光。
可誰知這馬兒不知受到何種驚嚇,竟突然一個嘶鳴,堪將你二人甩落馬下。
待你清醒之時,府中傭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進進出出,醫師打扮之人更是往來不息。問過身邊侍女,才知姐姐因護你而右腿致殘,而義父與大伯早已先行一步進京稟告。
蔡家願獻文姬一事已然上報,若是天子認為蔡家出爾反爾,反而會給蔡家帶來滅頂之災。
事已至此,念及養育之恩,你便吩咐家中之人,又八百里加急給義父修書一封:從今日起,你與姐姐互換身份!
“停車!”隨著一聲高喊,車隊停止前進,一個男子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車前,撩開窗簾,眉頭緊皺,復而一聲長嘆。
此人面如冠玉,兩耳垂肩,天生給人一種溫和之感。
你被他這般無禮舉動嚇了一跳,剛想開口呵斥,可轉念一想這不就露餡了麼,你靈機一動,趁著面色漸紅,順勢裝作一副羞怒的模樣。
此人施了一禮,輕聲言道:“在下京城校尉,奉天子之令護送姑娘進京,當下需仔細對比一番,失禮之舉還望姑娘見諒。”
說罷,他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幅,你姐姐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