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易擔心老爹的病情,沒時間在這空費唇舌,暫時按捺怒意,推開房門。
這是一間最便宜的三人病房,最靠窗的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雙目緊閉,形容枯槁。
一眼便能看出,重病在身,命懸一線。
雖然只是養父,沒有血緣關係,但二人相依為命二十多年,早已與至親無異。
“爸,你醒醒。”林不易輕輕叫了一聲,對方卻並不回應。
護士小張上前道:“你爸已經昏迷一整夜了,如果再不手術,情況會非常危險。”
林不易瞥了劉明輝一眼:“他這個庸醫,根本治不好我爸的病,只想騙手術費罷了。”
“小王八蛋,你他媽說什麼?老子告你誹謗!”劉明輝惱羞成怒,一張口就是汙言穢語。
“你拿不出錢來,就趕緊帶這病鬼滾蛋,別髒了我們的病床。”
“現在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給你爸動手術,你們回家等死吧!”
“一進了這地方,說白了就是拿錢買命,窮鬼就不配活在世上。”
……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種惡劣德行的人,居然能當上主治醫師,實在是一種諷刺。
護士小張也覺得劉明輝過於刻薄,但礙於上下級關係,並不敢開口。
林不易掰開鄧守義的眼皮,檢視了一下瞳孔。
他回頭沉聲道:“我爸的病我自己會治,你休想從我們身上再撈一分錢。”
“你身上有錢讓我撈?”劉明輝譏諷道:“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給你的死鬼老爸治病。”
“針灸!”林不易從容不迫。
話音剛落,劉明輝發出放肆的大笑,上氣不接下氣。
他知道林不易畢業於江城中醫大學,顯然是讀書讀傻了。
學中醫,給人拔個火罐、刮刮痧還行,居然妄想治好肝硬化,真是天大的笑話。
病房中還有其他病人和家屬,聽見二人的爭執,也不禁小聲議論。
“這小夥子是個孝順孩子,但他老爹患的是絕症,神仙來了也治不好。”
“劉醫生說話雖然過分,但說的也是事實,放棄治療還能省點錢。”
“針灸治病,真能開玩笑,年輕人太天真了。”
……
這時,一道倩影閃身而入,正是衛羽柔。
她治病心切,一路小跑著來回,大口喘著粗氣,飽滿的胸脯一起一伏。
“衛小姐,來得正好,辛苦你了。”林不易禮貌地迎上去。
衛羽柔喘著氣說不出話,將一包銀針遞過去。
林不易點頭接過,向小張要了點酒精消毒,便將鄧守義的衣服解開,裸露出胸腹,準備開始施針。
一根細長的銀針抽出來,寒芒點點。
第一針,下在體前正中線的檀中穴。
輕提慢插,行捻轉補法,地部留針。
深厚的真氣靈力,透過針尖渡入肌膚,隨著血液迴圈進入五臟六腑。
接著第二針氣海穴,第三針中極穴……
在場之人,沒有人懂中醫,否則定然會無比驚歎。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針灸的手法竟然爐火純青,比七八十歲的老中醫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不易使用的針法,學名為太極還魂針,乃玄醫宗不傳之秘。
行六十四針,便是一個周天迴圈,能活死人、肉白骨。
劉明輝在一旁冷眼旁觀,還不忘挖苦嘲諷。
“這老頭上輩子做了孽,攤上你這麼個兒子,身患重病還不得安生。”
“你是嫌他死得不夠快,還往他身上扎窟窿眼,想送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