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雲濤既然敢開賭場,自然有高手坐鎮,以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一聲咳嗽響起,人群朝兩邊分開。
只見一個形容猥瑣的乾癟老頭,在荷官的位置坐下。
光看外表,就像大馬路上隨處可見的清潔工。
但林不易注意到,這人的中指斷了一截,與食指一樣長。
光從這一點,就知道是個千術高手,練的是童子功。
畢雲濤恭敬道:“李先生,有勞你親自出手。”
老頭並不答話,神色頗為倨傲,目光一直落在林不易臉上。
圍觀的賭徒們,起了一陣騷動。
“早就聽說畢少請了高手,沒想到是快手李。”
“就是他,這輩子贏了至少一座金山,全花在了女人身上。”
“他曾經橫掃東北,上了數百家賭場的黑名單,當真是威名赫赫。”
……
這些人說得不錯,眼前這乾癟老頭,正是曾經縱橫賭場的快手李,風光了至少三十年,江湖上至今流傳著他許多傳說。
只是前些年被仇家所害,留下一身傷病,才屈身在這雲海會所。
畢雲濤趾高氣揚道:“小子,我不管你剛才用的什麼手段,但遇上了李先生,所有錢都得乖乖吐出來。”
林不易雲淡風輕:“那他得拿點本事給我看看。”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快手李嗓音沙啞。
他用力一拍桌面,骰盅便聽話地落在他的掌心。
其中的骰子,骨碌碌作響,顯然正在高速旋轉。
接著骰盅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肩膀腦後滾一圈,再回到左手。
這一套動作下來,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哇,這人是個高手。”蕭詩雅驚奇道。
“花裡胡哨,我看他是在耍雜技。”林不易不屑一顧。
聽到這話,快手李和畢雲濤都是滿面怒容。
尤其是快手李,縱橫賭場幾十年,是很要面子的人,沒想到被一個毛頭小夥如此輕視。
他暗暗發狠,一定要讓這小子輸得跪地求饒。
啪地一聲,骰盅重重扣在桌面。
快手李雙目緊盯著林不易:“下注吧!”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這張骰子臺顯然已經不是普通的賭局。
其他賭徒們自覺地不再參與,只是圍在後面看熱鬧。
這一局,是林不易與快手李的單挑。
高手過招,見血封喉。
林不易將一百五十萬籌碼往前一推:“大!”
畢雲濤頓時緊張起來,遞給快手李一個眼色。
快手李十分從容,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當然清楚,骰盅下的點數,是四四五,十三點大。
可他一生行走江湖,最大的倚仗,就是那兩根一樣長的手指,完全可以在揭開骰盅的一瞬間,改變骰子的點數。
這招偷天換日,在電光石火之間操作。
普通人肉眼凡胎,根本無法察覺。
即使是絕頂高手,能捕捉到一絲影子,可拿不出證據,也對他無可奈何。
正因為如此,快手李在東北那些年,只會被賭場列入黑名單,卻沒人能證明他出千。
這一招,快手李用過無數次,贏的錢數不勝數。
可是這一次,卻發生了意外。
在揭開骰盅的一瞬間,他用手指去勾那三粒骰子,骰子卻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使出吃奶的勁,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留給他出千的時間,僅在一剎那。
快手李瞳孔一縮,只能無奈地收回手,臉上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