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能把忠信伯府打理得面面俱到的伯夫人,就算是為著這種事找她,也有個再合適不過的理由。
沈茹茵留下青梔守著,帶了青蘿出門。
“三姑娘到了,”一旁的小丫鬟瞧見她來,立刻裡頭通報,又打起簾子。
沈茹茵略掃了一眼院子,沒瞧見在二姐身邊伺候的人,倒是有個在父親忠信伯身邊伺候的小廝,正在角落處和一個二等丫鬟說話。
沈茹茵心思轉了轉,臉上帶著笑進門,嫡母謝夫人正坐在主位上,擺弄著托盤裡的首飾。
因是白日,屋裡的幔帳本該都束起來,可此刻卻都放了下來,將內室遮得嚴嚴實實,憑他再多藏上幾個人,也裝得下。
沈茹茵只掃了一眼,就垂下眼瞼行禮,“女兒給母親請安,多謝母親惦記著女兒。”
“茵丫頭來了啊,”謝夫人瞧見是她,也沒板著臉,而是招了招手,叫她到身邊坐下,“今兒叫你來為著什麼,你可知道了?”
沈茹茵挺想說不知道,但看著謝氏通透的眼睛,也不敢在她面前撒謊,只撒嬌道:“什麼都瞞不過母親法眼,只是女兒也是才知道不久。畢竟二姐這樣大的聲勢,叫人想不知道都難。”
見她沒耍什麼心眼,謝夫人滿意的點頭,“你們姐妹三個裡,也唯有你是個實誠人。”
沈茹茵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樣,心裡卻在瘋狂琢磨。
這誇我還是損我呢?
謝夫人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又轉回了正題,“這事兒你爹還沒定下主意,想著你姨娘走得早,便叫我問問你心裡是個什麼想法。”
她有什麼想法,那也沒用啊。
沈茹茵咬了咬下唇,做出委屈模樣,“不瞞母親說,女兒才知道這事的時候,心裡難受極了,只覺心裡堵的難受,又無處去說。”
見謝夫人微微皺眉,沈茹茵也只是不疾不徐的說著,“可女兒後來靜下心想了想,女兒從沒見過那劉舉人,他好與不好,都是聽人說起,女兒對他,並沒什麼感覺。”
“女兒心裡真正難受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二姐,為什麼會不顧姐妹之情,做出這樣的事。”
謝夫人舒展了眉心,看著沈茹茵的臉色也溫和起來。
“女兒一直在想,二姐若是喜歡劉舉人,一早直說便是,何必先取了安平侯家的公子,到如今這會兒,又來說想換人?都是一家子姐妹,二姐她……”
沈茹茵共情能力上來,倒把自己說得眼眶一熱,落下淚來。
這眼淚一落,謝夫人倒有了幾分動容之色。她瞥了一眼內室,才拿起帕子替沈茹茵擦了擦眼淚。
“好茵兒,母親知道你一貫重視親情,對家裡的兄弟姊妹,都十分友愛。這一回,是你二姐傷了你的心了。可這是你們一輩子的事,母親總要問你一句準話。”
“多謝母親,”沈茹茵收了眼淚,只盯著謝夫人衣裳上的一處刺繡看,那百蝶穿花的繡樣,看著可真靈動,也不知道是誰的手藝。
她略一晃神,才繼續回答,“茵兒雖在課業上不夠出色,卻也記得母親教導,一個劉舉人而已,二姐喜歡,給她就是。”
“好孩子,這才是我們忠信伯府的好姑娘,”這一回,謝夫人是打心底裡滿意,也對沈茹茵另眼相看起來。
“你放心,這事是二丫頭鬧出來的,你受了委屈,母親心裡有數。”
“多謝母親,”沈茹茵起身對謝夫人行了個大禮,又遲疑的問,“不瞞母親,女兒心裡還有一樁疑慮,不知當不當問。”
謝夫人正對她滿意,此時自然許她問出來。
“女兒先前聽到的訊息,是二姐想要換親,便想向母親求證。”
“這話算不得錯,卻也算不得準,”謝夫人雙手交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