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熱過後,轉眼山上的樹木,便悄然披了黃衫。
沈茹茵與大姑娘相攜去了主院,卻不料正在門口遇上許久不見的二姑娘。
二姑娘穿著一身錦繡,身上釵環首飾,件件都是珍品,襯著她嬌豔的臉,顯得很有侵略性。
她面上有些不善,冷冷的瞪了沈茹茵一眼,“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某些人可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沈茹茵拉住沉下臉的大姑娘,左右看了看,又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大姐姐你有沒有聞到好大的口氣?可真臭啊。”
大姑娘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那咱們坐遠些,可別被燻著了。”
沈茹茵一本正經的應了,“大姐姐說得是。”
“你、你們!”二姑娘氣的站了起來,被旁邊的丫鬟拉了拉袖子,才重新冷靜下來,甚至還笑出了聲,帶著幾分憐憫和高高在上看著沈茹茵。
“也就是這會兒了,也不知道你今日回府過後,還能不能笑得出來,我可等著了。”
沈茹茵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也很快反應過來,她們今天是要往三清觀去相看的,這時候,許久不出門的二姑娘突然過來,恐怕也是要同行。
她打扮得這樣富貴,顯見是想要把其他兩人都給比下去。何況,要是安平侯三公子沒看上沈茹茵,反而看上了她,那這門婚事就要成笑話了。
就算嫁過去的還是沈茹茵,那她這輩子,恐怕都要和三公子之間橫上一根刺,吐不出來,又難以嚥下,端的是膈應。
還沒等幾人再開口,主院裡便出來了個丫鬟。
“夫人聽說姑娘們到了,請姑娘們進去稍坐。”
這話一出來,大姑娘和沈茹茵是必然要給謝夫人面子的,二姑娘這幾個月被整治了一通,也比從前知道分寸,自然也跟了進去,面上看著,也算是相安無事。
三人進去時,謝夫人正在挑揀要戴的首飾,瞧見三人進來,微微蹙眉,招了沈茹茵和大姑娘近前。
“今日雖是去三清觀,你們倆打扮的也太素了些。”
謝夫人說著,便撿了合宜的通草花與寶石步搖給兩人,讓丫鬟重新給她們梳頭。
一旁的二姑娘不忿自己被冷落,拿著團扇半遮了臉,“可見我是不受母親待見,竟不能得母親半件首飾。”
謝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二丫頭你頭上身上,都是首飾,我只覺得眼花,卻半點瞧不出來你缺什麼了。”
“我只是同母親撒個嬌,母親說得我卻像個首飾架子……”二姑娘說著,臉上適時露出幾分委屈之色。
謝夫人卻只覺她今日穿成這樣,實在沒眼力見,半點不打算慣著她,“你既然知道,做什麼還穿成這樣?我今兒見了你,還當是當初請嬤嬤的花銷都白費了呢。”
謝夫人轉頭又看向沈茹茵二人,“二丫頭才解了禁足,老爺心疼她久未出門,許她今日一道往三清觀去。”
這句解釋說完,謝夫人才將視線落回到二姑娘身上,“今兒出門,你們姊妹三個便不是代表自個兒,而是代表了咱們忠信伯府的教養。若是誰叫府上失了臉面,我是絕不容情的。”
看著二姑娘心虛的垂下眼瞼,沈茹茵只覺得謝夫人厲害極了。句句不帶一個髒字,卻叫方才在門外趾高氣揚的二姑娘失了氣焰。
重新梳妝後,她和大姐姐瞧著雖不如二姑娘富貴,整體卻更叫人看著舒服合宜,反而襯得二姑娘像個乍然新貴的暴發戶,沒有底蘊。
沈茹茵帶著幾分崇拜看向謝夫人,只覺得自己想過得舒坦些,還有夠學的。
這可真是個寶藏新手世界,有十多年的時間學習各種規矩禮儀、樂器、詩書,還處處都是如謝夫人、大姐姐一樣的老師,她就算再是個尋常人,耳濡目染之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