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來到了頂層。
秦衛推開半掩的精雕木門，向裡看去。
薛永明好像又老了許多。
一頭灰白長髮，梳的一絲不苟，髮絲根根分明，最終在頭上挽了一個髻。
老態的面容沉穩而又祥和，令人信服，予人寧靜。
倒是比秦衛這個家主，更有家主風貌。
薛永明抬首便見到秦衛，心中大喜，歡喜脫口而出化作一聲，“家主！”
這聲家主喊的真切，秦衛居然從中聽出了薛永明的疲倦。
“薛管事……呃，你又老了。”
秦衛有些侷促，他在執法院得了清靜，修行了二十多天。
哪知道薛永明的難處。
薛永明歡喜神情凝固，摸了摸自己的老臉，大大地嘆了口氣。
“是老了，人一忙，心一累，就顯得老。”
這一嘆氣，薛永明皺紋更深，氣場也都低沉下去。
秦衛扶額，“我說話不對，是你辛苦了。”
沇水坊市重建至今，秦衛都沒怎麼插手過。
如今太平繁華的坊市，兵多將廣的沇水司，可以說是薛管事一手組建。
秦衛連忙從儲物袋中拿出玉瓶，將其放在薛永明手中。
“築基丹，薛管事如此辛苦，我自不會吝嗇，當時答應你的築基機緣，現在應允。”
薛永明心一顫，老手緊緊握著玉瓶，“這，這就是築基丹？”
秦衛點頭。
薛永明老眼一花，眼淚頓時流出。
“家主，我，我……”薛永明哽咽，說不出話。
秦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懂，這是你應得的。”
看不得老人家落淚，秦衛就要轉身離開。
“我，還沒破三關，用不到築基丹啊！”
薛永明疑似失去了所有力量。
語氣中充滿太監上青樓般的無助。
秦衛轉身動作一滯，腦筋急忙轉動，時間好似靜止，空氣暫時凝固。
秦衛乾巴巴地，宛若說詞般講道：
“哦，我知道你還沒破三關。”
“這築基丹是提前獎勵給你的。”
“你這些天多回張家，破三關的大藥我給你熬製一些，想來也不需多少時間，就能破三關。”
秦衛儘量保持自己不會尷尬的語調。
急忙許下好處給薛永明。
薛永明人老成精，心中明白家主是把他忘了。
只記得蔣爽那個小娘皮。
年輕人就是比老人受寵。
那些大藥恐怕我也只是順帶的。
薛永明一念及此，再哭，“謝家主。”
秦衛趕忙離去，沇水司不能再待了。
怎麼都跟我哭。
我還真有東西給。
他奶奶的，都是會哭的孩子是吧。
秦衛乘風，不過片刻便回到張家。
“嗷嗚……”
一聲虎嘯響起，但聲音清脆稚嫩，還帶有尾音。
“好一頭幼虎，真是好一頭。”
蔣爽還未放棄血虎勁的修煉，秦衛順著虎嘯聲尋去。
只見蔣爽四肢伏地，好似虎臥一般，身軀爬行，脊椎扭動間，一腿向後擺出，虎甩尾。
“嗷嗚……”
蔣爽再叫，其音雖稚嫩，但卻正是虎音。
“居然將近小成境界，我真只在鹿鳴城靜修二十天？”
秦衛無語，怎麼一個個的改變都如此之大。
走之前，入門都難。
一回來，將近小成。
而且這虎嘯，雖遠不如秦衛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