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茵看著面前的大姐姐,不知怎的,心裡突然湧出幾分心疼。
她是有愛自己的父母的,所以她不在意忠信伯這個父親,就算有情緒,也能很快自我排解。
但大姐姐不是。
大姐姐其實是很尊重自己的父親的,可如今,她卻能以這樣的態度提起父親,並把他整個人分析個透徹。
沈茹茵到底還是坐到了大姐姐身邊,挽住她的手臂,輕輕靠在了她肩上,“別人偏著誰,那都是別人的事,反正這個家裡,大姐姐你才是我最偏心的。”
大姑娘偏了偏頭,視線落在她發頂,有些出神。
自這日後,沈茹茵便日日跟著大姐姐一道學習。
容嬤嬤不愧是被特意請回來,教導要進宮的大姑娘的。只如何行禮,她就教了沈茹茵三天。不是她笨,實在是嬤嬤教的太細了。
擺出向不同的人行禮的不同姿勢只是基本,什麼樣的儀態最合適,什麼樣的角度看起來最美,全都靠容嬤嬤一點點根據沈茹茵的自身氣質去進行微調,再讓她自己回去慢慢消化。
除了行禮外,泡茶、品茶、行止之間皆有各種值得說道之處。
沈茹茵學得是叫苦連天,每每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強撐著洗漱完,就困得睡了過去。
原本氣得不行的二姑娘特意在屋子裡堵她,瞧見她累得路都快不會走的樣子,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怎麼累成這樣。”
青蘿顧不上回話,先把沈茹茵扶著坐下休息。
“啊?二姐姐啊?”
沈茹茵慢吞吞的扭頭,兩隻眼睛卻半點沒有聚焦,宛如失去了靈魂。
“二姑娘容稟,我們姑娘這幾日跟著容嬤嬤學規矩,實在是有些不適應,還請勿怪。”
“啊?學規矩能學成這樣?”二姑娘驚得直接站了起來,“算了算了,你趕緊服侍她歇息吧,我先回了。”
二姑娘說完,扭頭就走,此後再沒因這事來找過沈茹茵麻煩。且不管許姨娘怎麼勸說,她都堅決繞著容嬤嬤走。
而隨著學習時間越來越長,沈茹茵整個人可謂是從內而外,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原本她是庶女,儀態方面,只要在外頭過得去,謝夫人平日並不如何拘束她們。如今她只要願意,端起來的架子,能比一般侯府嫡女還要唬人。
是的,也就是外在,等到下了課,容嬤嬤一走,她又很快恢復到最能讓自己舒服的姿態。
實在是,下課之後,裝不了一點。
大姑娘看得好笑,卻也沒說她。容嬤嬤也未必不清楚,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時間如流水飛逝,轉眼就到了大姑娘進宮選秀的時候。
沈茹茵特意起了個大早,來到大姑娘的住處。
大姑娘已經梳洗好,正在梳頭,見她來,不由露出個笑,“怎麼起這麼早?我還當要回來以後才能見著你呢。”
“今天可是大姐姐你的大日子,我自然要早早過來,多陪你一會兒。”
沈茹茵頓了頓,又小聲補了一句,“大姐姐你莫緊張,你一定會中選的。”
大姑娘看著沈茹茵攥緊的手,沒有揭破到底是誰緊張的事實。
“那你就在府裡好生等我的訊息吧,”大姑娘是不愁入選的,只要不出意外,她一定能進入二皇子後院,就是那側妃之位也不是沒有一爭之力。
“好,”沈茹茵不知道大姑娘在想什麼,卻也一口應下,“我等大姐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