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氣順了沒有,你倒是說說,我這氣能順嗎,”庾妙琦提起來還有些生氣,“枉她還自恃是大族出身,卻半點不修口業,比百姓之家的婦人還不如。”
湛崢在一旁說:“二叔母固然可恨,三叔和三叔母也不是什麼好人,若沒有三叔授意,惠兒堂妹豈敢陪著淑兒堂妹一道來,三叔母又怎麼會和二叔母如此默契的行事?”
茵茵心裡冒出一個想法,問:“大哥你的意思是……”
“只是覺得事情不是二房一家辦的,怎麼能到最後只提他們呢。”
庾妙琦也回過味兒來:“崢兒你有什麼主意?”
湛崢唇邊帶笑,眼睛卻是冷的:“自然是教一教他們,什麼才是和親戚的正確相處方式,學學該怎麼好好說話了。”
按著庾妙琦從前的性子,必然是不會同意他的做法的,說不準還要教導湛崢,要有君子之風,但如今她只是說:“到底是親戚,老太爺還在呢,下手時有分寸些。”
湛崢先是有些意外的怔了怔,眼底卻漸漸染上了暖意:“娘既然累了,便先歇下吧,我還有點事要問問茵茵。”
庾妙琦看了兩人一眼,便放了兩人出去。
茵茵跟著湛崢一同到了東昌院的小書房中:“大哥是有什麼事要同我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湛崢道,“過幾日我休沐,有人請我去他家莊子上賞梅,你可要同我一道?”
“是誰?”茵茵有些好奇,“單請了你一個,還是許多人都在?”
“若是隻有我一個,我豈會來問你?”湛崢隨手拿著桌上的湖筆在茵茵頭上輕輕敲了敲,“人你也認識,是荀家的五郎荀修。”
“是荀五哥啊,”荀修是茵茵好友荀琬的哥哥,同湛崢既是好友,又是同窗,還是同年,她從前在潁州時就見得不少,自然也格外熟悉,“那我肯定去,好幾年沒見過荀五哥,也不知道他現在長得怎麼樣,是像大哥你一樣越來越英俊帥氣了,還是慢慢變得和其他老爺一樣,官威漸重,日漸福氣,不能直視了。”
湛崢有些哭笑不得:“你整日都想什麼呢。”
茵茵倒是不介意在他面前展露一些自己的本性:“不是都說了嗎,食色性也,男子是這樣,女子自然也是這樣。何況你們長得好看,現在不多看幾眼,以後不好看了,再想起如今,豈不遺憾?”
湛崢對她這性子頗有些無可奈何,但茵茵只是嘴上說說,行為上卻從不逾矩,不管是他還是他的友人們,對於這個妹妹稱得上直白的稱讚,都是十分受用的。
說過這件,湛崢便從書架上取了幾本書下來。
茵茵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大哥?”
湛崢將手裡的書冊放到了她面前:“先前顧慮著你才進京,放你多玩了些時候,如今事情都差不多理順了,你的功課也不能再放鬆下去了。”
她就知道!
茵茵看著面前的書冊,嘆了口氣,將東西收起來,正打算離開,才想起自己還有事想拜託他。
“大哥,湛淑兒她們說的那個文會,你能不能叫人注意著些?我總覺得她們花了這樣大的力氣要我去參加,裡頭一定有事。”
這不是什麼難事,湛崢直接答應下來。
茵茵聽完,也不多留,直接抱著書冊跑了,生怕再待上一時半刻的,就又得多出好些東西給她。
“小姐怎麼抱這麼多書,”冬芯趕緊上前來接,“可是放到架子上去?”
茵茵避開了她的手:“往正房去,今兒發生了那麼多事,娘絕不會這麼早歇下,正好大哥給了這麼多書,若是不用起來,豈不是浪費了。”
冬芯聽了,也沒堅持非要把書接過來,而是道:“那我先去問問夫人歇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