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過後,天氣又反覆起來,幾乎是人站在外頭,就要出一身汗,茵茵便不許庾妙琦再過來,只說等到秋老虎過去以後再走動。
庾妙琦人不能過來,卻也沒閒著,在府裡親手做了幾樣小帽子、小帕子一類簡單的東西,命人送來。
茵茵看正是現在能使的,當即叫洗了暴曬過後,就給北安用上了。
顧安之看見道:“岳母待茵茵你好,看北安也是愛屋及烏,喜歡得不行。”
茵茵看出他眼中的動容,笑道:“那日後等北安長大了,可得叫他跟著我們一起好好孝順娘。”
“那必須的,”顧安之聽見我們這詞,也沒反駁,直接道,“我記得從前你每年都要帶岳母出門玩,等你莊子修好,咱們帶上岳母,直接去莊子上住些日子再回來。”
茵茵看了他一眼:“陛下能同意?你如今在衙門裡,又不是閒職,還想住些日子,不如白日做夢比較快。”
“不是不去衙門,”顧安之同她解釋道,“京畿大營陛下交給了大舅兄,又新設了一個北軍,打算叫我去管。”
“那北軍的駐地離著你的莊子也不算太遠,我想著要是直接住在大營,這回家的時候不就少了嗎。不如你和岳母一道往莊子上去住,既能玩一玩,帶她散散心,我也能時常回家,陪著你和孩子。”
“那我考慮考慮,”茵茵一聽見顧安之要主管北軍的訓練,心臟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
練兵這事兒,她可熟,不過,如今還不是機會。
茵茵按捺下思緒,轉而問:“什麼叫帶娘散散心?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顧安之道:“是大舅兄託我給你說的。”
茵茵聽見這話,下意識想到:“大哥和王相又重歸於好了?”
顧安之先點點頭,又搖搖頭。
“王相不是請了大舅兄的岳父岳母進京?且陛下暫時還沒打算換相,也盼著朝中能和和氣氣的。”
茵茵明白了,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湛崢和王相至少在朝堂上得和睦起來,不能互相使絆子。
皇帝的想法當然很容易理解,他希望朝堂上的臣子心往一處使,能讓國家更加強盛,而不是因為私怨鬧大,導致又出現諸如嗒嗒兵禍的事。
如今王相官位更高,從前也做了不少為國為民的事,先前嗒嗒的事並沒有傳出去,所以王相官聲也好。與他相比,湛崢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而成長需要時間,也需要歷練。
這件事表面上看著,是湛崢吃了虧,去原諒和自己作對,排擠自己的人。可再往深裡看,皇帝其實是護著湛崢的,不然憑王相的權勢地位,湛崢以後做什麼事都不會太順暢。
雖然湛崢可以防備,但這世上,只有千日做賊,哪兒有千日防賊的。人的精力有限,總有力有不逮的時候。
但要是湛崢和王相和好,就算只是面上和好,私下裡裂痕仍在,王相也不能那麼肆無忌憚的對湛崢出手,他手底下的人都看著呢。
不過這後一個理由,也就是顧安之作為皇帝信任看重的弟弟還能知道些了,在外人眼裡,恐怕僅僅只能知道明面上,王瑩清父母進京說和的事。
這樣一來,庾妙琦不高興,需要湛崢遞話,讓茵茵帶她出門散心,也是能理解的了。
茵茵微微蹙眉:“大哥可真會給我出難題,莊子是那麼快就能修好的嗎。”
顧安之笑道:“岳母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長時間出門的啊。”
“誰說不行,”茵茵道,“只要娘對外說是把家裡的事交給大嫂管著,那她出不出門,不會有多少人在意的。”
顧安之聽著這話,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茵茵說的很對,只要湛家表現出和王家的融洽,誰又會去深究內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