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讓人請沈茹茵來,是以首飾為藉口,等到說完了事,自然要圓了這個話頭,給幾件東西。
因沈茹茵今日的態度與對答叫謝夫人十分滿意,便仔細撿了幾件做工精美,很能鎮得住場面的首飾給沈茹茵。
至於內室的幔帳,自然是等沈茹茵走了以後,被謝夫人親自束了起來。
“老爺想知道的,如今都聽到了?”謝夫人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沈伯爺,想著二姑娘沈茹澐與她姨娘許氏素日的不恭敬之處,面上做出嘆息模樣,“若叫我說,二丫頭是老爺的孩子,茵丫頭也不是外頭撿的,老爺您今日答應二丫頭的事,著實有些欠考慮了。”
見忠信伯不開口,面上卻隱約有些愁色,謝夫人便猜到他已有些後悔,只是不肯明說,“茵丫頭一向是個好的,為人上沒得挑剔,這一回,我得替她說上一句公道話。這聽話的孩子,也不能一直都吃虧吧。”
“何況茵丫頭擔心的也沒錯,這臨到議親,姐姐忽然換成了妹妹,這換了誰心裡能不嘀咕?日後要是人家拿這事說嘴,也是咱們理虧,我們這做孃家的,又如何能為家裡的閨女撐腰?這和安平侯府的婚事……”
“好了,我心裡有數,”忠信伯開口道,“和安平侯府的婚事,是已經說定了的,自然也不會改,這回是二丫頭胡鬧,把三丫頭的嫁妝加厚幾分當做補償吧。”
提起嫁妝,謝夫人眼皮一跳,“何必加厚,不如就把二丫頭和三丫頭的嫁妝換一換就是了。”
“府裡給二丫頭備下這麼厚的嫁妝,是為了她日後嫁進安平侯府能說得上話,給家裡添些助益。如今這些東西給了二丫頭,怕也是白瞎了。”
忠信伯忍不住反駁,“這怎麼能算。”
“怎麼不能?”
忠信伯越是維護二姑娘,謝夫人就越想起許姨娘對她的不恭敬,“那劉家能娶到侯門千金,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把二丫頭供起來,還能磋磨她不成?二丫頭眼看是掉進了福窩窩,三丫頭卻要在侯府受人家的冷言冷語,老爺也不怕夜半做夢,白姨娘到你夢裡哭訴?”
白姨娘正是沈茹茵的親孃,從前也是極受寵的,只是她待謝夫人恭敬,又有許姨娘對比著,謝夫人對她的惡感倒沒那麼多。加上人都沒了,那就更沒什麼不能提的了。
說起白姨娘,忠信伯倒猶豫了片刻,卻仍舊沒做決定,“三丫頭不是說要問一問安平侯的老三嗎,先把這事辦了吧。”
眼見忠信伯出了門,往前院去了,謝夫人便再也不掩飾,直接翻了個白眼,招來人吩咐了幾句,才重新回去休息。
沈茹茵是不知道謝夫人這位神助攻,她之所以對換嫁妝的事那麼有信心,其實也是因為劇情裡曾提到過,二姑娘的嫁妝不如其他兩個姐妹。
沈茹茵領著青蘿,直到回了屋子關上門,才露出笑意,重新開啟了匣子,仔細欣賞裡頭的釵環。
青梔兩人也都湊近了些,止不住的讚歎。
“夫人可真是大手筆,這支釵用了掐絲的手藝,還鑲了這麼圓的珍珠,恐怕沒幾十上百兩銀子,連見都見不到。”
“還有這支,這蝶戀花步搖,做得實在精細,連蝴蝶的觸鬚和花朵的花蕊都挑不出半點瑕疵,上頭鑲嵌的寶石,顏色正,淨度高,是難得的珍品。別說是姑娘平日裡戴著使了,就是日後嫁人了,戴出門做客,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只這匣子裡幾件首飾,價值就能頂上沈茹茵小半的嫁妝,兩個丫鬟圍著看了又看,一致覺得,“姑娘這算是因禍得福了。”
沈茹茵看著兩人的作態,不由認同起“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的話來。
當下的貴女們在閨中時,雖然都會學著理賬,卻也少有將財物看得這麼重要的。就連沈家,也不過只出了沈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