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問長纓,當年究竟是誰殺死晏哥。”
劉晃說著,握緊了拳頭,手骨發出了咔咔的聲音,他的臉頰漲得通紅,只等著蘇長纓說出一個名字來,便立即衝殺出去,將害死周晏那人碎屍萬段。
周昭輕嘆一聲,“他失去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懷疑擄走他的兇手,有某種特殊手段,像易容術那般神奇的手段,人為的清洗了蘇長纓的記憶。”
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手法,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都見過了蘇長纓從未來燒來的死亡預告,誰又能說沒有這種奇異手段呢?
劉晃臉上的紅潮褪去,他的眼睛紅彤彤的,喃喃道:“活著就好,找到就好。”
他說著,靠著牆蹲了下來,手死死地揪著自己的衣襟,陷入了沉默中。
周昭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地在劉晃旁邊蹲下,認真的開始清理匕首。
雖然方才她同蘇長纓躲過一劫,但是誰知道秦天英會不會殺個回馬槍,再試探她一回。且那匕首上頭沾的毒藥太過厲害,萬一七月十五日她倒黴透頂,一不小心自己劃到自己,那豈不是死的奇冤無比?
屋子裡寂靜得很,偶然有燈花炸裂的聲音。
周昭覺得差不離了,將青魚匕首往一旁的睡蓮缸中一插,那裡頭的小錦鯉見到了新奇玩意,好奇的游過來砸吧砸吧嘴,繞了匕首一週,又活蹦亂跳的離開了。
周昭滿意地點了點頭,抬頭往著窗外看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就這般照射了進來。
她走到窗邊,任由清風拂面,然後扭頭看向了劉晃,“阿晃,走了,送葉老堂主的假棺材上山了。”
葉玄的屍體早就藏在了地窟當中,同他的那些兄弟們擺在了一起,如今明面上的那口棺材裡放置的,不知道是葉柏從哪裡弄來的屍體。
清晨的玄武門前一片白茫茫的,韓大山同張鈴兒在前頭哭嚎著開路,周昭披麻戴孝,面無表情地騎在高頭大馬上。她的餘光四處看著,瞥見了站在人群中的蘇長纓。
因為真容已經暴露的緣故,他今日沒有戴面具,眉心被刺破的地方已經結了痂。
許是容貌太盛,有不少人都在偷偷看他,又許是太過冰冷,所有人都只是遠遠看著,並未靠近。
周昭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莫名的她有一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之前蘇長纓在送葬,她在人群中站著。
如今蘇長纓在人群中站著,她在送葬。
韓大山的哭聲一如既往如雷貫耳,周昭聽著思緒已經飛上了天,她馬上要做天璣堂堂主,是不是還得給那變成了血霧的齊老頭兒再送一次葬?這天英城果真克她,就送葬這事她都要一回生二回熟了。
不知道周不害這會兒,會不會戰戰兢兢的罵她:我兒孝順!送葬還先拿旁人練手!
就這般出了城,將人下葬,再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默契的脫掉了孝服。韓大山之前哭得有多大聲,如今笑得就有多大聲,他嘴角咧到了耳根,站在那炙羊鋪子跟前,衝著所有人拱著手。
“兄弟們!今日是周堂主升內堂堂主,成寨主升堂主,我老韓升寨主的大好日子……”
周昭領著劉晃在一旁的拐角處看著,好笑得地搖了搖頭。
她領著劉晃狀似閒逛一般,到處溜達了一圈,確定無人跟隨,便又去了此前蘇長纓見她的那間民居之中。
屋子裡的桌案邊,已經坐了三個老熟人了。
蘇長纓坐在主位上,老頭兒天權同天璇堂代堂主徐沅分居左右。
周昭對著三人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那天權神色淡淡,倒是徐沅因為昨夜一同出生入死配合演戲,對周昭熟絡地笑了笑。
“一切如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