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駭,他剛想要往後退,卻是感覺身後一涼,全身雞皮疙瘩立即炸開。
他顧不得周昭的飛腳,硬生生的朝著側面一滾,避開了身後劉晃那厚重的金絲大環刀,直接滾到了門邊隨即奪門而出,幾乎是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昭你無事吧?”
周昭擦掉了臉上的血珠子,搖了搖頭。
她挪開了自己的腳,在那腳底下赫然壓著一塊青色的玉佩,上頭用小篆寫著“成”字。
周昭眸光一動,看向了劉晃,“來得正好,咱們尋人討債去。”
她說著,從床榻上跳了下來,因為要提防著有人夜襲,她同劉晃都是合衣而睡,這會兒出門倒是也方便。
院子裡還是靜悄悄地,只有謝老四的房門拉開了一條縫兒。
周昭毫不客氣的推門走了進去,屋子裡頭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床榻什麼都沒有,像是雪洞一般。
謝老四蹲在地上,用一個瓦盆燒著紙錢點著香,聽到周昭推門,神色複雜的轉過身去看她。
周昭咧著嘴對著謝老四揮了揮手,“喲,給我燒紙吶!可是我沒死成收不著,要不你直接給我錢?”
謝老四聞言腦子一片空白。
天下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今日沒死,不代表明日不會死,明日不死,不代表後日不會死。三更半夜,你一個姑娘家怎好隨便來陌生男子房間,說出去有損清譽。”
周昭嘖嘖了兩聲,她看了劉晃一眼,劉晃果斷地關上了房門。
他戴著斗笠,背抵著門,安心得像是一個貼在牆上的門神。
謝老四一下子神色不善起來,他惡狠狠地盯著周昭,“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周昭在那火盆子邊蹲了下來,撿了一疊紙錢扔進了火盆當中,“我雖然收不到,但之前那些因為你而被成銘殺死的人,倒是能收到你送的買命錢。他們這會兒指不定在奈何橋邊哭呢,害死我的那個,是天英城裡難得的好心人。”
謝老四瞳孔猛地一縮,手朝著腰間摸去。
可他卻是摸了一個空!他神色大駭,朝著周昭看了過去,只見他的那支判官筆不知道何時落入了小姑娘手中,人家這會兒拿那判官筆當火撥子,在瓦盆裡頭撥來撥去。
周昭一邊撥著火,一邊仔細的觀察著這屋裡鋪著的青石磚,每一塊都規規整整,地面也被擦洗得十分乾淨。
突然之間,周昭的視線一頓,停滯在其中一塊上一會兒,隨即又挪開來。
“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話!成銘可不是好惹的!”
周昭抬眸看向了謝老四,看得他心中直發毛,她搖了搖頭,“不好惹,你還不是惹了他。你這種人就別裝兇悍了,想哭就哭罷!左右這裡只有兩個人,我那兄長不愛笑,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笑你了。”
見謝老四驚疑不定,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你身上的傷,都是成寨主用烙鐵烙的吧!有舊傷還有新傷,可見她恨你至極。如此,我猜當年是她將你強行帶來天英城的。因為什麼?嗯……”
周昭停頓了一下,果然瞧見謝老四猶如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嗯,這般深仇大恨,應該是源自成寨主那個早夭的孩子。”
沒有人比敵人更懂得刺痛人心。
今日天虛寨的人惹怒天鬥寨的人,提到的是什麼?是“成寨主長了毛的死孩子”,又說那孩子被人給偷走了。
“成寨主孩子的屍體,是被你偷走了對吧?她逼問你對你上了刑罰,所以你腰間有新的烙印還有燎泡。你不願意透露半分,她便使了成銘用無辜人的性命來威脅你。對於天英城裡的旁人而言,這壓根兒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