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看見那團血霧,扯下了頭上的髮帶,然後掏出了火摺子,點燃卷在一塊兒看準了扔了下去。
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間,一個酒葫蘆飛了出去,搶先一步落在地上砸開了花,火摺子帶著點燃的髮帶落在了地上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幾乎是頃刻之間,那演武場中央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一下子將四周照亮如白晝。
周昭轉過頭去,看向了千面,他扔酒葫蘆的手還沒有收回來。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千面看了過來,他的目光微動,周昭沒了髮帶,風將她的髮絲吹得飛起,她的眼中映著火光,這一幕於他而言,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好似從前什麼時候,有過完全一模一樣的畫面。
他正看著,突然一頂斗笠升起,將他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哇!”一聲怪叫打破了三人之間凝固的氣氛,那虎牙少年終於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對著空中揮了揮手,“我不行了!你們可別殺我滅口,我好不容易活下來的。”
周昭聞言,挑了挑眉,輕輕一躍,跳了下石柱,到了那虎牙少年面前。
“你提醒我了,還沒有殺你滅口!”
少年識相的舉起雙手,他看著周昭,眼中卻沒有多少懼怕。
“你們怎麼那麼厲害啊!那可是內七堂的堂主啊,你都能打得贏!你救了我的命,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姑奶奶了!我叫嚴君羽!你們是怎麼來的天英城,我是三日前被青龍堂堂主馮瑤撿來的!”
周昭黑線,誰要當你姑奶奶啊!
不是!撿來的?
周昭上下打量了一番嚴君羽,“撿來的?”
嚴君羽嘿嘿一笑,“沒錯!我在酒樓裡打聽天英城,我說我想要進內堂尋玉衡堂堂主,她就領我來天英城,讓我加入青龍堂啦!我來了才知道,這天英城外城隨便進,內城卻是不能去的。”
“內七堂也不是想進就進,馮瑤說要幫我,我還當她是個好人呢!沒有想到是要讓我送命!”
嚴君羽說氣鼓鼓的露出自己的虎牙,他不過十五六歲,周昭估摸著這孩子比她還要小一些,他臉上稚氣未脫,生氣的時候臉鼓鼓的。
周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人頭暫時擱在你的脖子上。今夜回去,拿下青龍堂。”
嚴君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不是先前被吊了太久,將他的耳朵吊壞了,不然他怎麼沒聽明白周昭要他做什麼?
拿下青龍堂?他嗎?
他還想要追問,可週昭已經轉過身去,走向了劉晃同千面,“走了!該去討債了!”
她周昭,是白白讓人殺不報仇的人嗎?
……
玄武堂,萬棺窟。
中間那間長長的桌案上,葉玄端起酒罈,猛地灌了一口,他將那酒罈往地上一擲,操起了一杆黑幡。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他的聲音極大,在空曠的地窟之中發出了陣陣地回聲,腳步不停地在桌案上踱著,像是戰馬密集的馬蹄聲。
“豈曰無衣……”葉玄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他身形一晃,又接著跳了起來,“與子同澤……”
一旁的葉柏見狀,大驚失色,帶著哭腔喚道,“將軍!”
葉玄將那杆黑幡往桌中一插,手扶著站定在了原地,他緩緩地回過頭去,看向了這萬棺窟通往城外的那條甬道口,在那裡站著三個意想不到的人。
“喲!師父,徒兒回來取拜師禮了!我看這玄武堂就很不錯。”
周昭說著,看著葉玄形容枯槁的模樣,嘖嘖了兩聲,“齊堂主的蠱毒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