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說著,朝著那弓斧手身後看去。
一個穿著青衫的少年郎騎在高頭大馬上,那一身錦緞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像是會流動一般。他的頭上戴著玉冠,整個人丰神俊朗,一看便出身不凡。
在他的衣襟前,彆著一個幾近透明的玉葫蘆,那葫蘆之中彷彿騰著紫煙。
“淮陽侯世子趙易舟,丞相門生,長安城貴女們的佳婿之一。聽聞他有意求娶周姑娘你?此人文縐縐經不得你一刀,我瞧著並非姑娘良配。”
周昭有些錯愕地看向了一旁的千面,她上下打量了千面一番。
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哦,良配已經被我殺了,不然我為何來天英城?”
這時那趙易舟輕輕一躍,跳下馬來。
穿著甲衣的代軍武將,立即湊了過來,“公子!看來那朱文沒有扯謊,這裡的確是有天英城的惡賊等著我們!人也都被迷暈了,當真是白撿的功勳!”
他說著,衝著手下喊道,“統統給老子抓起來!一個都不要放過!注意那些粉色的沫兒,朱文說了,那是迷藥!”
千面越聽越是心驚!
周昭這是一早就預料到了鶯歌的手段,提前交代了趙易舟,硬生生的要將這口勾結官府的大鍋扣在朱文頭上。
他想著,餘光一瞥瞧見那大青石後的草叢動了一下,一個頭頂鮮血的人鬼鬼祟祟的匍匐遊走出了松樹林,朝著天英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千面瞧著周昭半分詫異也無,心中無比複雜。
若是他沒有猜錯,這也是周昭同趙易舟早就商議好了,特意放走的“報信人”,也是“送鍋使者”。
“我先走了,玄武堂損失慘重,必然再招人,不用打花旗就能進天鬥,算是我給你謀的好處了。小弟祝黎,記得隨身帶著扇子,天熱得很我需要個搖扇人。”
周昭說完,也不管千面怎麼想,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那李湛雖然是個爛人,但是扇子打得確實不錯,不冷不熱,不急不徐。
千面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對。
他不是前輩嗎?他究竟什麼時候答應要去給周昭做打扇小弟了?
他靜靜地待了許久,久到那趙易舟將天虛同天女的人一網打盡全部押走,松樹林中只剩下了那一地的藥粉同幾隻被迷暈的野兔,他方才輕輕地跳了下來。
“良配……”
千面蹙了蹙眉頭,不再猶豫,朝著松樹林的外走去,到了那樹林邊緣,他頭也不抬的伸手一薅,薅到了一個包袱掛在肩上,又彎腰往地上一抓,抓起藏在草叢之中的一把劍,不緊不慢的朝著天英城的方向行去。
……
天英城,玄武堂。
“堂主,你要給我們做主!天鬥寨勾結官府,抓了我們的兄弟,犯了天英城的大忌諱,其罪當誅!”
“那成玉媛出身望族,怎麼可能同我們一條心!我瞧她就是官府的細作!”
老堂主葉玄單手舉著銅鼎,光著膀子下蹲上起,面不改色的練著功。
他每日的這個時辰,都要在窗前舉鼎,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瞧著門前氣勢洶洶衝進來的天女寨主張妙手,以及天虛寨主晃三白,他有些不悅地將大鼎放了下來。
“堂主,當真是大事不好了,那朱文勾結了代軍,對我們設埋伏,將天虛的紫金錘、田鏡還有我們天女的鶯歌等人全都抓了去!朝廷已經不理會我們多年了,此番絕對是引狼入室!”
“那朱文的弟弟是被天斗的人害的,他卻是報復我等!這不合常理!照我說,當是成玉媛同他們裡應外合!”
葉玄沒有理會他們,他伸出了手來,站在他身後的成玉媛將一方打溼好了的帕子放在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