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秒鐘,“蛇鼠一窩”、“上樑不正下粱歪”這兩個詞語突然就具象化了。
又或許在他們這樣的人的眼中,這並不能稱之為什麼天大的事情,甚至都不叫事情。
畢竟他們從小就被灌輸的是利益至上的思想,只要是有利可圖,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那麼道德、情感、真心什麼的就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了。
所以這大概就是她會跟周旻行,跟眼前這個她曾經認為的最好的朋友、閨蜜分道揚鑣的原因吧。
其實仔細想想,人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動物。
他們當初因為世界觀和價值觀的巨大差異而相互吸引,而現在又因為世界觀和價值觀的巨大差異而分道揚鑣。
所以說,一旦感情變了,當初吸引彼此的地方,就會變成彼此最厭惡的東西,這是生活又教會她的最重要的一課。
“所以呢?”
許清藍又喝了一口茶潤潤喉,連多餘的表情都懶得做了:“我該感激涕零嗎?還是應該給你們鼓鼓掌,或是祝賀你們又用卑劣的手段爭到了很多的錢和家產?”
本以為周傲菲會露出相形見絀,或是尷尬難堪的表情,可都沒有,她表現的很平靜。
“清藍,其實你不用這麼冷語冰人,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會變,有的人甚至每天都在變,你不也變了很多嗎?”
“我是變了。”
許清藍承認這一點,“只不過我沒有變得更不好,我只不過變得更清醒,更會用眼睛看人和事了,而不是帶著濾鏡,只用耳朵聽了。”
說到這裡,許清藍覺得自己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隨即就站起身道:“周小姐,我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我和袁女士的恩怨不死不休,到時候我不會手軟,你也不用留情,就這樣。”
許清藍走後,周傲菲就那麼看著茶壺裡飄出來的嫋嫋煙霧,呆坐了好幾分鐘。
直到她手機鈴聲不停地響起,她才起身離開。
走出去後,正看到了許清藍走過寬闊的馬路,上了一輛黑色邁巴赫車,而車牌號赫然是顧三少的座駕。
車子從眼前一晃而過,她從半降的車窗看到許清藍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離得太遠,她沒太真切的看清那個男人是誰,但她認出了環著許清藍那隻大手的手腕上的腕錶,正是那天顧溪雲到周家做客吃飯時戴的那一隻。
所以車裡的男人是顧溪雲?那許清藍和顧溪雲現在是什麼關係?
情侶嗎?
而且她是故意的嗎?她不信在周家那天她沒看出來她對顧溪雲有意思,她怎麼能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背叛旻行,然後又勾搭上她看中的男人呢?
帝A這幾個數字漸漸消失在眼前,她隨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幫我查一下顧溪雲。”
“是,大小姐。”
……
黑色邁巴赫駛過去的時候,許清藍也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的周傲菲。
雖然她立刻就伸手升上了車窗,但她估計周傲菲還是看到她身邊的顧溪雲了。
顧溪雲正單手摟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因此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她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他用兩根手指勾了勾她的腰側:“怎麼了?”
不知道這兩天他是怎麼了,說話總是拖著尾音,聽起來就像是來自暗夜最深處的誘惑。
許清藍轉過頭,非常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周傲菲好像看到你了。”
“看到就看到了。”
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卻帶著說不出的魅惑:“怎麼?我顧溪雲就這麼上不得檯面嗎?”
許清藍又加重了語氣說道:“周傲菲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她最擅長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