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我們應該正在一條岔路上。”吊樹影說,“前往崑崙宮的?路上,不需要這些極度幸福的?人。”
“那現在怎麼辦?”黎應晨攤手,“我已經進來了。”
吊樹影說:“烏龜沒有示警,這裡應該不是死局,甚至可能是必經之路。小主公,可要記好?與之對抗的?地?圖條目。”
不肖他說,黎應晨也記得?。
崑崙宮地?圖守則第四條:
【哀泣是安全的?,請保持哀泣。】
黎應晨點點頭:“不錯。我們暫時應該沒有危險,先記下?就好?,繼續觀察,隨機應變。”
“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提一下?。”
吊樹影微笑:“小主公請講。”
“阿吊啊。”黎應晨輕聲說,“你有沒有覺得?……剛剛那個村民臉上的?笑容,有些眼熟呢?”
天池
吊樹影:“……”
他沉默下來。
事已至此,任誰再?否認都是無意義的?。
村人那?張淋漓的?詭異笑臉,與吊樹影被絲線縫起?來的?笑臉,簡直一模一樣。
黎應晨靠在牆邊,凝視著?遠方縹緲的?崑崙仙宮。
過?一會兒,她冷不丁地開口:
“編好了沒?”
吊樹影苦笑:“……不,沒有。小主?公?……”
黎應晨體貼關切:“再?給你點時間,繼續編?”
“不。真的?沒有在編。”
吊樹影迅速地說,不再?做作地自稱小生。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吐字幾乎是急迫的?,那?是一種黎應晨從未見過?的?掏心掏肺:
“我這一輩子,生前死後騙過?無數人,唯獨從來沒有想過?要騙您!小主?公?。”
黎應晨微微一愣。
她聽出來。在那?理智的?聲音之下,藏著?一點隱晦又刻骨的?委屈。就為她這一瞬間的?懷疑。
吊樹影說:“我什麼都記不得了。當真記不得。”
“還記得您問姜堰生前事的?時候嗎?姜堰也記不清楚自己生前究竟遇到了什麼,只記得自己的?死。”
“我的?情況比她更嚴重。越是低階的?邪祟,在起?祟之後,越容易被怨恨與本能吞噬,失去?理智與交流能力。”
“姜堰只記得自己是如何死的?,因?為枉死曾經是她的?執念。而我不記得我是如何死的?,生前的?印象也很朦朧。只有一件事,我記得非常清晰。”
“我記得我的?臉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黎應晨小聲問:“…是如何?”
吊樹影的?聲音平靜而冰冷,讓人如墜冰窟:“——是我自己一針一線縫上?去?的?。”
沉鬱的?夜色之下,穿著?長衫的?年輕人挑起?油燈,擺好銅鏡,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舉起?長針。
針尖刺過?蒼白的?面板,一針一線劃過?鮮紅的?血肉,凝固成一個巨大的?微笑。
——他還
活著?。
他是在活著?的?時候……親手將自己,變成這樣的?。
他對這件事情的?執念甚至重過?自己的?死。
=
稍晚些時候,等到玄月升起?,大宴就開了。
黎應晨坐在歡歌一片的?宴席中央。白成峰特地將每一盤菜都放在了她的?面前。盡是些不需要水做的?好菜,如干煸臘肉,油燜童子雞,乳酪桂花糕等等。看著?相當不錯。
黎應晨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夾一筷子臘肉,笑問:“這可是下面帶上?來的?,白瑩姐晾的?臘肉?”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