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過來,帶著陰邪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仙君,別太自?負了。”
大雨滂沱。將兩人淋得溼透。
半晌,顧潮平點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說:“你說的沒錯。”
“對不起。是我想的太少了。”
“我太傲慢了,為此錯過了很多東西。”
吊樹影表情微怔。
顧潮平低頭,扶袖,且行一禮:“謝謝,餘先生。”
吊樹影問:“謝什麼?”
顧潮平說:“謝當年,謝今晚,謝一切。”
顧潮平立於?雨中,再禮三禮,身影藤蔓纏裹,漸漸變淡。
吊樹影扭斷的脖頸慢慢收回來,變回正常的人樣?,正經的回過身來。
雨絲之中,雅舞的火光搖曳,點亮了整個黑鳳村。燈火萬家,暖色的光揉碎雨幕,細細地打在兩人的身上。
吊樹影就這?樣?站在雨夜裡,盯著顧潮平一點點融入這?煙火人村中,消失不見。
良久,釋然一笑。
無光海
在這一個?月裡,顧潮平很忙。
他跟著白成峰一起上城牆,親自參與?兵陣演練;又?跟著史老爺子一起打更,給雅舞的燈罩添芯;最?後甚至找到了魯望,和他一起下了地。堂堂一個?仙君,像是個?啥也不會的倒黴書生一般,趴在田間地頭,從頭開始研究種子是如何播撒的。
“我的老天啊,仙君您快起來罷!”魯望苦著臉,急得團團轉,“我咋敢讓您給我種地啊?給大夥看見了,還不得生吃了我!”
顧潮平挽著褲腿,站在秋日的泥土裡,彎腰扶住一根雜草,左右微微晃晃,輕輕鬆土,攏著邊緣,將它連根拔起。
“放心?吧,不會讓他吃了你的。”
百目星君微微一笑,垂下眼睛,認真盯著野草的根鬚,
“我辟穀前食五穀二十載,辟穀後嚼仙草幾千年,從未種過地。是時候幹一點活了。”
若仙人?不知稻穀如何生長,又?怎麼能庇佑風調雨順呢。
與?此同時,百目星君的神龕,正?在一座一座興建起來。
曾經受過顧潮平庇佑的人?們,從山林間帶回他們能找到的最?好木料。沐浴焚香,低眉持刀,一寸一寸地削著。
嚓,嚓。
連綿的削木聲中,顧潮平的眉眼一點點清晰起來。
給星君刻像是頭等大事,沒有人?會請別人?代工,也沒有人?敷衍哪怕一下。虔誠的感激與?祝願隨著汗水一同滴落,深深刻進木紋的迴路裡。
這些神像被珍而重?之地放進神龕,擺在家裡最?醒目的地方,代代相傳,享受香火祭拜。
如同當年的姜家村一樣?。
只是,這一次,顧潮平沒有再順其自然?。他將每一個?完工的木偶都要了過來,開光賜福。
開光賜福時,百目星君會將自己與?神像一同關在屋子裡,足足一整晚,直至天亮時才出來,將神像歸還回去。
沒人?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
除了開啟【辰星之腦】的黎應晨。
黎應晨站在神龕前,目光穿透縹緲的香火,凝視著那尊垂眸木雕。
每一尊被賜福的神像裡,都放著一顆百目星君的眼睛。
合目觀星斗,睜眼見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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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人?們給苦痛荊棘起了一個?新的名字。他們管它叫眾生藤。
眾生藤是顧潮平的力量,也是每一個?百目星君信徒的力量。對百目星君足夠虔誠的人?,能在一定程度上使用眾生藤。他們將之稱為供奉。
每一個?從山頂下來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