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木匠,只有他的兩個年輕徒弟。平日裡也就打打櫃子,削削木柄,對於這樣精細的活計,實在無能為力。
“仙人,我們也想幫忙。”他們對黎應晨苦笑,“但這是不可能的呀。”
正在黎應晨發愁的時候,從裡屋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我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年輕姑娘掀開門簾,拿著圖紙徑直走來。她約莫十五六歲,身量短小,眉眼英氣,穿著一身暗紅色半髒的粗布短打,身上沾著些許烏黑的油泥。
“我看過了,不是不可能。給我幾根針操用,我來試試。”
是史木匠的二女兒,史耘。
史木匠這個女兒一直是糙養的,母親死的早,老史就把她帶在身邊,教學,做活兒,寸步不離身,會走路就會給他打下手。但木匠這種活計從前是從沒有女人乾的道理,大家都只把她當個幫工。
史耘個子矮,脾氣很倔,講話總是缺根弦,出了名的不好相處。平日裡只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做自己的工,出來說話時,沒幾句就要惹人上火。因此從未有村人委託她做些什麼,也沒人知道她的水平如何。
黎應晨問:“你有把握嗎?”
史耘毫不客氣地說:“沒有。但可以試試。世界上哪有一定成功的嘗試?你是仙人,你不也連我們能活幾個都不敢保證嗎?”
“說什麼呢!”兩個哥哥嚇得,連忙來捂她嘴。
…真是既不吉利也不禮貌!
黎應晨卻大笑起來,覺得她說的很對。當場給她批了十根針,讓她不必去參與村裡的防事建設,能把這玩意兒弄出來,就是個絕大的貢獻了。
更晚些時候,黎應晨指了路,託村裡分一隊青壯,去把自己來時車隊留存的物資都搬回來,將那些曾經隨行的家丁馬伕侍女等人一併入土為安,自己去拜了兩拜。尤其是那個侍女。雖然此生無緣無分,但是她手裡拿的邪祟志是結結實實地救了黎應晨一命。
若沒有那邪祟志,她早已死在姜堰手下。
搬回來的一車首飾,因為過於貴重也不曉得價格,黎應晨就先塞在房裡壓箱底了。至於食水、茶葉等物,黎應晨留下一部分自用,剩下的低價在村裡發賣了,就以小麥來換。因為品質好,還都是些稀罕玩意兒,人人爭相搶購。黎應晨最終拿到了1000斤小麥的收入,剩餘的收入點共計一萬來點。
值得一提的是,這堆東西剛運回來,林濟海就以一種激動到六親不認的姿態衝了上去,如風一般捲過黎應晨面前,撲在那兩車書上就不撒手了。黎應晨不得不生生把他從車上扯下來,才能好好談價格。她報了一個不高不低的價格,林濟海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黎應晨懷疑他根本沒仔細聽。
……什麼書簡腦袋。
林濟海把書買下來,珍而重之地好好放到了自己的書房裡,卻沒有什麼時間看。村長婆婆年事已高,威望高,但精力不濟,村裡什麼什麼都指望著他。他只得萬般不捨地與那些書暫時告別。
……據說離別時哭得梨花帶雨,相當動人。
黎應晨想要再往遠處走走,看看周邊深林懸崖的具體情況,便也拖了林濟海來做嚮導。
這一次,他們走的稍微遠了一些。
黎應晨問他:“我一直未曾問過。你們說白成峰帶許多人去找了崑崙宮,崑崙宮到底在哪裡?”
出人意料地,林濟海指指北面那懸崖絕壁:“在那上面。”
黑鳳山的地形很有特色,從山下的緩坡可以沿路爬到山腰中間,來到黑鳳村所處的一片平地。但是再往上爬,卻是非常非常困難的。懸崖絕壁幾乎垂直而下,只能看見嶙峋的石山一路聳進雲裡去。
沒有人知道黑鳳山到底有多高。
而崑崙宮,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