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禮。
這一鞠躬,至少得有一個直角。黎應晨剛當“仙人”時,才享受過這樣生分?又隆重的待遇。頓時眼皮一跳,上?前踹了他半腳:“你正常點?。那人說什麼了?”
林濟海抿著唇:“他說……”
“您的時間不多了,可考慮清楚了,要不要再回一次家鄉。”
黎應晨:“……”
夭壽啊。
字面意義。
說來,自己來這裡之後,從沒有做過一次體檢之類。在被星辰之血注入之前,這具軀殼的身體素質也是差的可憐,稍微跑兩步路就?喘的不行。
由於黎應晨前世自己就?是個死宅,她從未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對?。
但是仔細想來,若是這具身體本來就?有什麼絕症重疾,倒也是說得通的。
星辰的改造極大的提升了黎應晨的身體素質,掩蓋了之前羸弱的表現。但是,沒人比黎應晨更清楚這一點?——她的每一點?軀體提升,都是拿“被吃掉一部分?”換來的!
如果身體整個從內部垮掉的話,譚星是救不了她的,最多隻能含淚多吃三大碗。
黎應晨的臉色不太好看。
她好像快死了。
“黎小姐,他說的應該不是真的吧?”林濟海的鎮定是強撐的,平淡話底透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惶急,“若有我們能做的,赴湯蹈火也…”
“停。”黎應晨不得不制止他,“先別?扯那麼多。”
“讓我見見他。”
…………
……
那人現在關在城牆下的監牢裡,被兩三重鐵門鎖著。
村裡本來沒監牢,田恕己讓城牆為他現挖了一個。
吊樹影不進去,站在門外介紹情況:“此人身手敏捷,隱匿功夫極高,輕功也相當不錯,不可小覷。不知用什麼方?式,竟然越過城牆,摸進了村子?裡頭。我們推測他已在村中?藏了有段時間,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
“最後怎麼找到的?”黎應晨問。
吊樹影的聲音無慈悲:“他偷了一尊百目星君的神像。”
黎應晨:“……”
找死。
黎應晨推開鐵門,走進監牢裡。
監牢裡按黎應晨的要求,擺成?標準的審訊室。一張木桌橫在中?央,對?面的椅子?上?捆著一個年?輕男子?。他穿著一身夜行黑色短打,身形瘦削而蒼白,一身是血,軟軟地?仰頭靠著,細瘦脖頸上?喉結微動?。閉著眼睛,緩慢地?喘息。
明明是不吃力的姿勢,他打著綁帶的腿腳還細微的顫著。是長途跋涉,過度用腿的表現。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從他身上?傳來。
傷這麼重,抓的時候下死手了?黎應晨在頻道問。
林濟海回:“沒有。尋常人碰不到他,最後是梁絳抓的,冰霜舞起來就?凍住了,沒有傷他。”
黎應晨拉開椅子?,坐在那人對?面,輕敲桌面。
男人閉著眼睛,開始笑。
渾濁的共鳴聲從他的胸腔裡傳出來。他滿身是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沒喘順,把自己嗆到,蜷縮起來咳了半天,方?才捋順氣息,看著黎應晨笑道:
“哈哈哈…咳…哈哈……咳咳咳,您終於肯見我了。”
“尊敬的聖女殿下,幾月不見,氣色又好些了。您還是這樣天資瑛秀,姣麗更勝明月一籌。”
聖女殿下?
黎應晨心?裡揣度著這個稱呼,摸不準情況,不打算透露任何態度。她沉默觀察著男人,指尖輕輕地?點?著桌面。
她不回答,那人也不尷尬。笑著看著黎應晨的眼睛,道:“您貴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