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星子點點,林風微寒,今夜的夜歸山出奇的安靜,靜到林間鳥雀拍打翅膀飛起的聲音都格外的炸耳。
山洞前的少女將面容隱藏在夜色之中,細白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身邊乖順趴著的黑熊。
可少女說出口的話,卻遠不是面容這樣的溫和。
“我為什麼會暈倒,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少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對面被獸皮包裹的褚顏不顧形象的翻了個大白眼。
“我?”
“你不是知道,我的本體是白骨嗎?”
一聲冷哼從褚顏的鼻腔溢位,“我有什麼本事迷暈你們。”
別以為她不知道眼前人今日打的什麼主意。
妄想一石雙鳥,卻給自己的狂妄絆了個跟頭。
“你們暈倒的時候,我可是盡心盡責的扮演獸妖女的身份,和那兩個小子鬥法呢。”
說到鬥法。
少女咬緊了牙關,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對著褚顏開口道:“他們到底什麼來路,能和你打的有來有回?”
這是她不明白的地方。
她曾偶然撞見褚顏顯出妖身,那白晃晃的骷髏白骨,斜看她的那一眼,幾乎嚇破了她的膽子。
所以她無比的肯定,褚顏的確如她雖說,是個白骨妖。
“還是說,你這個四百多年的大妖,也沒那麼強?”
話語中的激將法太過明顯。
可褚顏是誰她是活了四百八十年的大妖。
早已不是那種一點就著,一激就上套的黃毛丫頭。
“想知道他們的身份?”褚顏表情嘲諷,“那你自己去想啊。”
“我可是按照你的命令,在白天扮成獸妖女了。”
說完,褚顏朝著少女的方向,從獸皮中伸出一隻手。
“東西給我。”
少女自然知道褚顏所要何物,當下也不推脫,手摸向腰帶處,掏出上次把玩的短骨丟向褚顏。
她可不敢賭,一個妖能有多少人性。
她早與褚顏約好,褚顏為她做一件事,她給褚顏一根韋青山的骨頭。
正是仗著褚顏對韋青山的愛,她才敢頤指氣使這麼久,可若是她此時耍起無賴…
少女抬頭看向撫摸手中短骨的褚顏,嗤笑一聲。
若是耍無賴,只怕褚顏拼著韋青山魂飛魄散的可能性,也會衝上來殺了她。
畢竟,她可是妖啊。
又能指望一個妖,能有多愛一個凡人呢?
少女的目光太過直白,可此時的褚顏無心與她鬥嘴,她知曉眼前人並非那樣信任她與韋青山的感情。
可那又如何呢?
她自己知道,就夠了。
褚顏留戀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短骨。
快了。
只剩最後兩根骨頭了。
她的相公,很快就可以入土為安,轉世投胎了。
洞穴前的黑熊緩緩地抬起頭,褚顏周身氣勢一緊。
是腳踩過草木的聲音。
有人進了夜歸山。
是誰?
不遠處夜歸山中的夏溪拎著白兔的耳朵,微微皺著眉頭將它用繩子捆了個結實,然後丟入身後的揹簍中。
只吃兔子湯能養什麼身子?
她可不是為了打這些兔子才深夜揹著家人來到夜歸山的。
她想要的是野雞,是其他更能滋補的野味。
夏溪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白日蒼白著臉跑回寨子的傅桉,輕輕嘆了口氣,認命的在地上點起小火堆。
那些野獸怕火,一般不會靠近。
可野雞、野兔這樣的小動物卻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