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顏在屋中小心地拆開手中被帕子包著的簪子,簪頭上鑲了塊晴水底?岫玉,雕成一片祥雲的模樣,玉內有些水痕,此時看來倒像是雲朵流動的痕跡。
褚顏心頭一動,抬手取下發上的骨簪與韋青霜所給的簪子一同放在帕上。
兩支材質不同的簪子,簪頭上祥雲的形狀,稜角,堪稱一模一樣。
褚顏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韋青霜對她的心思。
也難為他每次送些物件,都要想著法子給整個寨子的人都帶上一些。
褚顏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試探著將韋青霜今日送來的簪子插去發中,烏黑的發襯著晴水色,別有一番清秀風味。
端詳片刻後,褚顏將簪子取下,放入桌上的小妝盒中,將手中的骨簪別入發上。
這樣就很好。
正當褚顏沉浸在思緒中時,窗戶處突然傳來了砰砰的敲擊聲。
褚顏起身開窗的瞬間,露出窗外一張倒掛著的女人面容,兩鬢被翠玉環束住的髮絲隨著倒掛的動作在下方搖晃著。
本就陷在煩悶情緒中的褚顏見了人,身上妖氣忍不住向上翻滾。
她對著窗戶外倒掛著的女人眯了眯眼,“我勸你快點下來,別逼我叫人。”
哪有人這樣倒掛在人家視窗的。
傅桉裝作無辜的眨了眨眼,似乎全然不知自己如此倒掛有些不妥。
下一瞬,傅桉翻窗而入,眨眼間就輕飄飄的坐在了妝盒前的小木凳上,指尖點了點那支?岫玉祥雲的簪子。
“他倒是還挺會送的。”
傅桉笑盈盈的,指尖從簪子移到另一個未開封的胭脂盒上,“這也是村口的男人送的?”
傅桉口中的,自然是韋青霜。
褚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表達對傅桉不請自入的不滿,隨後伸手關緊了窗戶,又走到傅桉的身旁拍了她的手,將妝盒合上。
“什麼村口的男人,他有名字,他叫韋青霜。”
說的不三不四的。
她果然很討厭這個不著調的女人。
從第一夜會面,她就不喜歡她。
“我知道呀。”傅桉被拍了手也不惱,隨意的摸了摸泛紅的手背,“我還知道,他是你相公的弟弟。”
韋青霜的身份,早在今日晨起的時候,隔壁的大嬸就已經拉著絮絮叨了個遍。
弟弟兩個字像是刺到了褚顏,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別打趣我了,他是我相公的弟弟,是我的小叔子。”
傅桉見狀嗤笑一聲,鬼氣在周身瀰漫,搭出一個小小的藤蔓椅。
她就這樣依在藤蔓椅上,前後晃著,指尖點在發上的翠玉環上,“你不要告訴我,做了幾年的人,你就真把自己當成人了。”
這話說的有些難聽。
可傅桉本就不是個在乎其他人想法的人。
世人那麼多,若是每個人的心思與情緒都要照顧,那豈不是說這也不行,說那也不行。
那還不如俗世間運送糞桶的人來得痛快。
日子是苦些,也丟人些,可若是誰惹了不痛快,大可糞桶撞上那人。
鬼氣向前彈起,傅桉的身子一閃就落在了褚顏的身旁,下巴曖昧的自褚顏的身後探前,“你是個妖。”
“既然是妖,還拘謹著做人的法門做什麼?”
“再說了,這寨子民風淳樸,想來你與他兩情相悅,就地改嫁,他們也只會笑嘻嘻的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傅桉說完,朝著褚顏的側臉,輕輕地吹出一口氣,嗓音低啞魅惑。
“妖。”
“就是要及時行樂的。”
褚顏冷哼一聲,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