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祖娥疑惑地看了一眼蘇月娥和楚平山,“你們……不知道沈公子的成績嗎?”
“上榜了呀……”蘇月娥有些遲疑地道。
“是……是上榜了。”崔祖娥眨了眨眼,“可上的是金榜啊。”
“金榜?”蘇月娥先是不敢置信,隨即滿臉的驚喜,轉頭看向沈無名。
沈無名點了點頭,“是的。”
“金榜……”
楚平山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他畢竟身在官場,如今還是四品的廣武將軍。
自然也知道些小道訊息。
他緩緩轉過頭,“聽說這次金榜只有一個人,不會……”
“就是沈公子。”崔祖娥笑了笑,“所以說,沈公子如今可謂是名動定州啊!”
楚平山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怪物?”
沈無名面無表情,雖然他在暗地裡已經罵過那個獨霸金榜的傢伙好多次怪物。
可當別人當面這麼說的時候,他覺得還是有點無語。
片刻後,眾人總算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尤其是隨著貢院考生送來第二場考試的考引時,整個壽亭侯府都陷入了沸騰之中。
雖然第一科名列金榜,不代表透過了秋試。
可正常來說,只要第二場的成績不是太拉垮,基本上是鎖定了一個名額。
與此同時,沈無名這三個字,也再度響徹在整個中山郡,甚至定州!
作為頭榜頭名,而且是破天荒的獨霸金榜,貢院那邊也做出了一些解釋。
甚至還將他的試卷張貼在中山郡貢院之外,其他郡的貢院,也都有專人謄抄一份張貼在外。
無論是第一首《兵車行》,還是第二首《上商鞅》,都贏得一眾考生讚譽。
光是這兩首詩,都足以讓整個定州考生心服口服,再無人對他獨霸金榜有意見。
畢竟就算是往年的殿試,也未必能夠出現這般質量的詩詞。
從水平來說,自然是《兵車行》略勝一籌。
但出人意料的是,最為人稱道的卻是《上商鞅》的那一句“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讓人不由自主想到他先前寫下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於是沈憔悴之名,從中山郡已經傳遍了整個定州。
要說沈無名,可能是籍籍無名的,但要說沈憔悴,就連青樓裡面的小姑娘都知道。
反倒是策論的文章,一眾考生看到之後,意見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青苗法、保甲法這些也就罷了,可一條鞭法、攤丁入畝、火耗歸公、改土歸流……
每一條都是打在各個利益集團的命門上,轟炸了他們最脆弱的點。
一時間,暗流湧動。
……
“大人就算是投石問路,可這顆石頭丟下去,水花也濺得太大了吧?”
定州閱卷主官盧元勝,此時站在裴茂的身後,微微躬身,低聲道。
裴茂依舊拿著魚竿,上面早已經有一條大青鯉咬鉤了,可他還是沒有提線。
聽到盧元勝的話,裴茂眼中也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你覺得這麼大的水,是我敢去撥動的嗎?”裴茂意味深長道。
若是尋常的科舉文章,即便是唱衰變法,又或者歌頌變法,他都可以拿主意。
可這篇文章他拿到手之後,卻覺得燙得慌,當場就嚇得冷汗直流。
不過身為天子近臣的尚書左丞,他也知道那位皇帝陛下的意思。
所以並沒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耗費了一張價值數萬金的傳訊飛符,將其影像發回了尚書省。
那位皇帝陛下親自批示,將此人定為秋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