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首麼?”
扶蘇有些沉默。
始皇帝對於扶蘇保護得太好了。
這倒是,扶蘇幾乎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他學識足夠,也有仁愛之心,但,就是有些不接地氣。
就像是空中閣樓,始終是站在半空,這樣的人,看不到腳下的。
扶蘇不是始皇帝,始皇帝的幼年便是在腳下,他清楚的知曉,這片土地上的人,生活得如何。
但,扶蘇沒有這樣的經歷。
他眼中的國人百姓,也只是那些世家,地方豪強,以及諸子百家的人,他是看不到最普通的黔首的。
這個問題,不是扶蘇能力的問題,而是他從一開始,便是大秦長公子,不瞭解人間疾苦。
“伯兄,父皇很難的!”
嬴北埕喝了一口秦酒,這個時候,他多少也有些上頭了,要是平常,他不會接扶蘇的話,也不會與扶蘇談論這些問題。
說到底,他還是太孤獨了。
他心中,有萬千的想法,想要給人傾訴,想要被他人認可。
但是,他的周圍,沒有這樣的人,**,范增等人,終究是他的臣子,他們可以交流很多,但,涉及到了大秦帝國的根本,范增等人,就算是醉酒,也不敢與他涉足。
也就只有扶蘇,他能談一談。
只可惜,扶蘇與他,並不是一路人。
他們之間的理想,差距太大了。
他說的,扶蘇不懂,扶蘇說的,他不得認可。
他們之間的交流,有些時候,其實就是雞同鴨講,但,兩個人都沒有在乎,他們也許要的不是交心,而是一個傾聽者。
“六弟,大秦的根基是世族,是勳貴,是地方豪強,不是什麼黔首!”扶蘇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長,道:“你有些本末倒置了!”
“是麼?”
苦笑一聲,嬴北埕也不再多說,而是不斷地喝酒。
很顯然,他與扶蘇是說不通的,都是成年人了,都有了自己的觀念,在後世的網際網路上,流傳著一句話,想要試圖說服對方,認可自己的觀念的人,都是傻逼。
他當年傻逼過。
但,現在已經過了傻逼的年紀。
半個月後,一切都準備好了,嬴北埕帶人,將竹簡搬上了馬車,然後與始皇帝東巡的隊伍匯合。
他是一個拍死的人。
他心裡清楚,始皇帝東巡,與始皇帝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
一個月後,始皇帝終於抵達了奉天。
奉天郡上下,前來迎接,朝著始皇帝行禮:“臣等見過陛下,皇帝陛下萬年無極——!”
“諸卿不必多禮!”
始皇帝虛扶,笑著開口,道:“諸卿辛苦了,平身!”
“臣等謝陛下!”
嬴北埕將始皇帝等人請進了奉天郡政事堂:“上將軍,父皇的住處,便在幕府之中!”
“雖然奉天郡也安全,但,相對於軍中,還是有些不如。”
“好!”
這一刻,王翦也是點了點頭。
作為這一次始皇帝東巡的護衛,王翦對於安全問題,極為的看重。嬴北埕的提議,正中王翦下懷。
對於住在軍中,始皇帝並沒有反對,相比於自身安全,自有他不在乎。
因為他清楚,這個天下,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殺他。
政事堂中,這個時候,飯菜已經端了上來,嬴北埕笑著開口,道:“父皇,**,上將軍,伯兄,也看到了,如今的奉天郡便是這般的荒涼。”
“其實這算是好的,扶余郡,肅慎郡才是真正的荒涼。”
“奉天四郡之中,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