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忱聽了這話,朝著陳南的臉上狠狠踩了一腳,聲音聽起來不似平日那般柔和:「行啊,那你告訴她,我在欺負你。」
說完這話,徐忱就後悔了。
溫俞就站在他的身後,輕聲喚了喚他的名字。
「徐忱。」
徐忱身體微微一怔,猛地回頭,看向溫俞那張臉,沒有驚恐,也沒有疑惑。平平靜靜地望著他,像是從來不會有情緒一樣。
他的腳緩緩放下來,怎麼也不敢往前,他不知道溫俞怎麼會來,更不敢讓溫俞看到他這幅樣子。
「你是在欺負人嗎?」溫俞自己往前走,見徐忱沉默著,又看了眼地上的陳南,「還不走等著被打嗎?」
陳南聽了這話艱難爬起來,計劃得逞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他故意惹怒徐忱,引溫俞來到這裡。
他所做的一切,都如計劃中那樣成功了。
「我看你……」溫俞強忍著眼淚,雙手無處可放,聲音開始發顫,「挺厲害的啊,煙也會抽,架也會打。」
「你能聽我解釋嗎?」他問。
徐忱嘗試著去抓溫俞的手,被她躲開。溫俞往後退了一步,故意和他保持了距離,臉上依舊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我應該聽你怎麼解釋?」溫俞的眼淚還是不爭氣流下來聲音越發的顫抖,愈加哽咽,「還是說怪我一開始想太多,以為你被人欺負。」
「我不得已。」徐忱的解釋連他自己都覺得假,他哪來的那麼多不得已,「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溫俞抬起手,做了推開他的姿勢,不停地往後倒退:「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認錯了,是我不應該以為你的名字是徐忱,就把你和他混為一談。」
徐忱動作一滯:「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你騙了我。」溫俞眼睫微微一顫,覺得自己簡直蠢極了,怎麼就看不出來那麼簡單的謊言,她怎麼會信那樣的謊話。
她的肩膀和手臂都在顫抖。
溫俞紅了眼,聲音卻變得很淡:「這些都不該我計較,我問過你的,我問你有沒有騙我,會不會騙我,你怎麼回答的?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是混蛋!」
聽了這話,徐忱才微微抬眼,溫俞也才看到他從眼角驟然滑下臉頰的淚水,他上前一步靠近,啞聲道:「連你也要這樣說?」
溫俞覺得心口被什麼抓了下,態度卻很強硬:「我說的不對嗎?說什麼喜歡我?是覺得耍我很好玩是嗎?」
「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混蛋,我活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從小就這樣了,我一直都是這樣。」徐忱輕哼一聲,聲音越來越小,沉了又沉,「像我這種人,做什麼都不配,在你眼裡,我也只是替代品不是嗎?」
替代品。
溫俞沒話說。
他們之間,不就是因為那個人才開始的嗎?如果不是這樣,那還能有什麼原因?
她沉默了很久,手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徐忱握住,她的胳膊不自覺地發抖。差距大到她的這個動作,他牽了會兒又自己鬆開,表情像是在笑:「所以呢?」
溫俞抬眸,那些不滿的情緒充斥著大腦,她的委屈和所有難過,在此刻全部傾瀉。
忽地起了風,冬夜裡雪花被風捲起,四處飄落,在舊樓暗黃的燈光下朦朧蕭瑟,落在了兩人的烏髮上。
風吹動著樹枝,寒風呼嘯,吹得人臉生疼,哭過後,面板像是要裂開般。
徐忱默了很久,終於才開口。
「姐姐這是,怕我了?」
溫俞覺得不可理喻,這麼多事情堆在一起,他從來都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她不想再糾纏,往後倒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這是從遇見溫俞開始他最怕的時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