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才發現自己的髮絲被卡在了徐忱的拉鏈上,嘗試了幾次都拿不出來,硬扯怎麼都覺得疼。
溫俞的方位不太好,只能用餘光看到拉鏈,徐忱抿嘴笑著,伸出自己的手:「我來吧。」
徐忱很細心,像是怕弄疼她,一根一根慢慢地把髮絲從拉鏈裡拿出來,他微低著頭,鼻尖距離溫俞的額頭不過毫米。
鼻息輕輕觸碰面板,緩緩的,是乾淨純真的氣息。
牆外的路燈只能照進來一點光,打在徐忱的側臉上,眉目乾淨明朗。靠著這點微弱的光,溫俞像是一眼望進了他的雙眸裡,鴉羽般的眼睫垂下,遮住了少年的黑瞳,也遮住了許多心事。
有一瞬,她也會懷疑,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這樣乾淨的少年。
「我幫你只是因為你上次也幫了我。」溫俞看他在弄髮絲,認真解釋,「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徐忱像是沒聽見:「還挺難解。」
溫俞目光一頓,顫了顫眼睫,聲音很輕:「我可以忍一忍疼。」
「怎麼能讓你疼?」徐忱勾了勾唇,認真弄著髮絲,「不會讓你疼的。」
溫俞不懂他為什麼要重複,看他這麼堅持,她也不好說什麼,垂眸看他在一根一根解。
「我覺得如果你是想忘記你的朋友,那就更不能和我保持距離了。」徐忱突然道。
「什麼?」
「因為在意才會想要跟和他很像的我保持距離,不在意是不會這樣的。」徐忱幫她分析,「你能和同學們一樣正常和我相處,這才能證明,你真的放下了。」
溫俞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聽話的人,一直沉默沒接徐忱的話。
「所以你要不試一試?」徐忱動作停下來,突然對上了溫俞的眼,距離不過咫尺,「讓我幫幫你。」
溫俞愣了半晌,在暗處中看著他泛著光的雙眸,在確定他不是開玩笑後,意識有點暈,破天荒地開口:「再說吧。」
最後一根髮絲被徐忱拿了出來,耗費了很久的時間,他還是咧開嘴笑著,轉了轉手腕,弄得骨頭直響。
「解開了。」
溫俞「嗯」了一聲,離開了牆縫。
外面早已經沒了什麼人,晚上的晚自習還沒強制必須上,溫俞也沒辦住宿,所以打算直接回家。
兩人一左一右往學校外面走,溫俞還是注意了下週圍,儘量不要讓他們再次碰上趙崇明。
出了校門,外面人很多,大多都擠在小攤位跟前圍成一個圈。來來往往的人都穿著藍色的校服,也算是做了掩護。
等走到了公交車站,兩人坐在椅子上等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徐忱雙手放在身側,語氣溫和又平靜:「你真的不必疏遠我,如果說這是你的心事,我更想讓你走出來。」
「溫俞,我想幫你。」徐忱抬頭看了眼天,又看向溫俞,「你信我。」
「為什麼?」
溫俞不懂,他們明明只是剛認識的陌生人,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卻幫了自己這麼多次。
「有個人曾經跟我說過,女孩子是這世上最特別,最獨一無二的存在,是需要好好保護的。」徐忱抿了抿唇,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我想,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
溫俞看著他的側顏,覺得他似乎有點傷心,她接了他的話:「那他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嗯,他是個很好的人。」
話題沒再繼續,在等待公車的這幾分鐘後,有個女生突然走了過來,面頰緋紅,看上去有點緊張:「學……學長。」
女生個子小小的,膚色也白,看上去挺讓人心疼,從身後拿出一封粉色封皮的信,遞到了徐忱的面前。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磕磕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