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飛來一劍。
楚歌瞳孔一縮，心中警惕之意更重。
若是在他巔峰時期，以強橫的武力直接碾壓便是，管他什麼劍意呢，可此時只有五成戰力的楚歌卻無法憑藉力量碾壓對方。
楚歌也不想在柳城過多露出自身法訣。
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遲明日，雲荒弟子試煉的戰果便會以暴風般的速度席捲整個雲荒，屆時楚歌之名便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便是連楚歌施展的一些法訣都會被記載在冊。
若是因此暴露蹤跡，惹來許屹飛的追殺，那楚歌就是自找苦吃了。
咻！
山老站在懸月亭之上，雙指御劍。
那雪白的眉毛呈現出怒眉之狀，眼神之中的蒼老不見，轉而是犀利無比的神色，射出道道兇芒，宛若利刃。
飛劍破空，殺機畢露。
一股枯寂如同洪荒的氣息散發而出，其內蘊含著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劍意，死亡？毀滅？枯寂？
皆是幻化。
此乃黯然劍法。
山老微微吐氣出聲：“柳城之西，我之院落內有兩棵枇杷樹，是我妻子死去那年我親手種植的，三年之前，已亭亭如蓋，蔥綠茂盛，我坐於院中，觀樹三月，實則是回首六十年蹉跎歲月，悟出一門劍法......”
“便是此劍法，我稱之為黯然劍法。”
山老話罷，雙指一頓，旋即，狠狠地向著虛空按下！
咻！
長劍襲空，陡然在虛空之中幻化出萬千數不盡的劍影，如若孔雀開屏，煞是美麗，然而這美麗之中透露出的，卻是凜然的殺機。
楚歌不敢託大，一手握住龍吟劍，揮舞手臂，呼呼破空之聲急嘯，青色流光流轉，掃蕩而出。
“喝！”
楚歌輕喝，身體倏地一躍騰空而起，衝著懸月亭釋放出滔天的氣勢，剎那間，天地變色，日月昏沉，如同黑雲壓城城欲摧，風雨欲來之景。
山老見狀，臉色微變，口中吐出陣陣清嘯，將飛劍握在手中，站在懸月亭之上，冷眼望著殺來的楚歌。
他雖老邁，體內氣血生機不復當年龍虎之狀，但此時戰鬥之中，他卻彷彿重生一般，渾身散發出一種旺盛的氣機，浩浩蕩蕩，宛若大海奔騰不絕，根本不像是行將就木、半隻腳踏入棺材裡的老人。
“此人的修為倒不很很強，還未到命泉境巔峰之境，然則此人卻以畢生之力淫浸劍道，或許其劍道天賦不如趙英傑，但終其一生，深悟劍道，這黯然劍法竟是其區區一個命泉境修士創出，當真不凡，此法訣最低也是靈級法訣。”
楚歌面色愈發凝重，他真實修為跟山老相差無幾，但若說是創造法訣，難比登天，以楚歌目前的感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子，我這黯然劍出世三年多，對敵不多，但無一例外都隕落在我之劍下，你現在離去還來得及，否則，莫要後悔！”
山老手裡長劍微微顫抖，劍與人，融於一體，彷彿是人劍合一。
“沒想到老人家領悟了人劍合一之境。”
楚歌讚歎道，劍道之境有許多，多如繁星。
雖無準確的高低境界劃分，但較為強大的幾種劍道境界有人劍合一，萬物皆可為兵，一劍破萬法等，其中劍道最巔峰，公認最為強大，殺伐之力最強悍的，便是一劍破萬法，堪稱是劍道無上之境。
而山老此時明顯已然進入人劍合一的絕強境界，劍與人合於一體，人與此方天地的空間氣息相融合。
山老微微點頭，見楚歌執意，山老微嘆一聲，旋即面現狠厲之色，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只見他身形一顫，身軀已是猶如炮彈一般騰空而起，閃現到楚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