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收穫滿滿,杭元昭回來的時候直接全副武裝,將自己遮得密不透風,然後將衝鋒舟開到了萬千城背部昏暗又狹窄的一個人行通道處。
收起衝鋒舟之後,他換回橡皮衣裝束,拐了兩道彎,從另一個出口出現在大路上。
略做休整,再吃點東西。
等他頂著疲憊的身軀到日湖風韻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
因著暴雨無法出行,每一棟單元樓都有人聚集在一起吹牛打屁,眼神盯著過往的每一個行人。
他出去了一天一夜,老拐頭心裡可惦記著他呢。
遠遠的,站在高層往外看的人見他頭上頂著一個揹包回來,訊息迅速就傳了出去。
老拐頭在樓道里跟別人吹牛逼,得到這個訊息後立馬往樓下竄,他在二層的樓道窗戶口,死死的盯著杭元昭靠近的身影。
窗戶旁邊有一張桌子,是一個姓張的老老教師擺在這裡的,平常他會坐在這裡吹吹風,喝喝茶。
老拐頭見杭元昭走地慢吞吞的,不耐煩的跺了跺腳,又轉頭看在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張老師,說:“老教師啊,我看你挺端得住的,怎麼沒去我家買大米啊?昨天我看你兒子媳婦出去了,好像帶了不少東西回來,你們……嘖嘖嘖,不是我說,這樣可不行,好歹也是人民的教師,怎麼也得有點素質啊!”
連萬千城這邊的大型商超都不開門了,那些東西不用想,肯定是這一家姓張的黑心肝搶回來的!
呸!沒素質!應該通通槍斃!
“你在羨慕人有你無,非常時期,非常道理,社群只會下達通知,從沒送過救援物資,政府都管不上我們了,想點辦法又怎麼了?”
老張教師拿著他的保溫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水:“能有高價糧賣,我們願意出錢買,眼下沒有,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家老小餓死。”
“你要是眼紅,你也去。”
想也不可能,一個瘸腿老頭,還有一個智力障礙的兒童,怎麼出去?
不過這老頭就是個蠢貨,如今沒有地方購買物資,不少人都已經開始了明目張膽的砸商超,搶物資,偏他還成天在群裡炫耀自己家有多少大米,能賣多少錢……這不擎等著有人突破自己的底線之後,拿他來開刀嗎?
老張教師沒有任何提醒他的意思,人都是自私的,在日湖風韻住了這麼多年,他也瞭解老拐頭的性子。
話一旦戳破說開,老拐頭絕對能撒潑打滾的賴著他們家。
就算他家有身強力壯的青壯年,可也架不住整日裡有個往你家糊屎尿的老無賴不是?
氣不死人,但能噁心死人。
再者說,老拐頭這麼大把年紀,又是身體有殘缺的,更是能見識到不少人性冷暖,他不信對方心裡沒這個概念。
如今不過是豬油糊了眼,又蒙了心,對金錢的渴望上頭,覺得自己有物資可以賣高價糧,而想買糧的人又必須護著他罷了。
他也不想想,現在多少店鋪都關了門,有錢都沒處買去,他攢那麼多錢在手裡做什麼去?
真要到了揮舞著鈔票都買不到糧食的情況下,餓急眼了的人第一個搶的都是他,搶了糧還好說,就怕雙方起爭執,連命都不會給他留下。
他是教歷史的,也看過不少時政新聞的,知道這場暴雨不只是華夏,全球各地都鬧了災。
連日暴雨古來罕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對人類生存的一個重大打擊,錢……老張教師重重地嘆了口氣。
到最後,錢也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
他已經能預想到了往後的混亂。
見老張教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老拐頭不爽的撇了撇嘴,不過就是讀了兩本破書,裝什麼裝?
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