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即便什麼都不做,也可以等到地老天荒。
而如今,她長大了,曾經的愛戀,成了她最遙遠的回憶,帶著苦,含著澀,每每想起,總是痛苦多於快樂。
顏菲想得太入神,耳邊忽有剎車聲,車輪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與此同時,一隻手驀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旁邊猛地一帶,顏菲被迫撞進一個男人的懷裡,那男人抱著她轉了半圈,將她護在馬路的裡側。
小車司機開啟車窗,怒火沖天道:“走路不看路,想投胎呢?”
“抱歉。”帶著歉意的聲音在顏菲的頭頂響起,她耳邊是江寒劇烈的心跳聲。
那司機大概見他態度還算好,沒多計較,一踩油門離開了。
顏菲的心砰砰地跳,她輕輕推開江寒,望著還沒有變成綠燈的紅燈和從她面前疾馳而過的車輛,後怕才慢慢襲上心頭。
“謝謝。”她對江寒道,然後從他的懷裡退出去,站到一個對兩人來說都絕對安全的男女距離,內心卻還在狂跳。
她的確被嚇到了。
江寒眉目冷冽,臉色十分難看,等變了燈,他朝顏菲道:“你走前面,看路。”
顏菲總覺得他壓著火氣,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發,搞得好像剛剛差點是她害得他被撞了,她懶得惹他,乖乖走前面,這次她沒有再分神想東想西了,走得很順暢。
一路無話,進了小區,江寒問:“辣醬吃完了嗎?”
顏菲:“沒有。”
江寒的腳步頓住,顏菲走了幾步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來,她只好又折回去,問道:“怎麼不走了?”
江寒:“你上去吧,吃完了跟我說,我再過來拿。”
顏菲覺得他莫名其妙,“你早不說?那你白等我這麼久?!”
江寒口吻淡淡,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原本以為你已經吃完了,既然沒吃完,等你吃完了再說,我不急。”
“不急你乾巴巴等我這麼久?”顏菲無語極了。
江寒不接話了。
“……行吧,”她懶得跟江寒掰扯,覺得江寒的腦回路怕是有點神奇,“你不用過來拿,我吃完了會自己送你辦公室去,你回去吧,我上樓了。”
她落下話,轉身往樓上走。
顏菲滿身疲憊,還得洗了澡洗了頭再睡,進浴室準備洗頭的時候,發現洗髮水沒了,最後一點都被她兌了水用光了,這兩天太忙,一直忘了買。
明天她要當模特,做髮型,今晚必須洗頭。
顏菲只得下樓去買。
晚上十一點多,小區裡的路燈很暗,她路過噴泉池的時候,鼻尖聞到一股很濃的煙味,也不知道是誰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抽菸。
大概心情不好。
顏菲正無聊地猜測的時候,眼角餘光看見噴泉池邊的涼椅上坐著個人,白襯衫黑西褲,長腿曲著,微微弓著上身,低垂著頭,左手支在膝蓋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捻著煙。
指尖猩紅的一點,在暗夜中格外醒目。
兩秒後,他捻著煙用力地吸了口,濃重的煙霧在昏色的燈光下彌散開,他周身彷彿裹著一層孤獨和寂寥,消沉又無望。
這樣的江寒,忽然讓顏菲想起了當年他在醫院得知他媽媽得了腦瘤時的頹喪。
彷彿覺察到有人在看他,他恍惚抬起了頭,視線與顏菲的撞上,隔著濃重的夜色,他彷彿沒有看清站在不遠處的那個人,眼睛微微眯起。
望著她。
半晌後,還是顏菲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麼還沒走?”她問。
江寒過了好久才回答她。
“想坐會兒。”他說。
顏菲覺得他真的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