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恭敬地回答:「來寶去請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柳銀雪點點頭,扶著樓允到西次間的太師椅上坐下,讓丫鬟將準備好的熱水、帕子和藥箱拿進來,待毒郎中進來後,她便讓屋裡伺候的丫鬟們都下去。
樓允見柳銀雪為他忙前忙後,心裡簡直樂開了花兒,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毒郎中一邊給他重新上藥,一邊在心中暗暗鄙視他。
「傷口處不可沾水,這些天飲食也要清淡些,儘量不要到處走動,外院伺候的都是些粗手笨腳的,你身邊兩個男奴才能做好什麼細緻的事情?屬下建議,王爺養傷的時候還是住在青山院吧,王妃心思細膩,有她在,你這傷也好得快些。」毒郎中道。
他將樓允的傷口重新裹好:「況且今日發生的事情還會有許多後續需要處理,您這傷還是快些好比較穩妥,不然如何東奔西走?」
樓允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認真道:「我知道了。」
毒郎中交代完,轉身退了下去,柳銀雪給樓允倒上茶,見他臉色還跟鬼似的慘白,讓廚房送來早就準備好的燕窩粥。
「吃一點,暖暖身體。」柳銀雪道。
樓允笑容溫柔,舀著燕窩粥不緊不慢地吃起來,順便跟柳銀雪說了今日進宮的事情,「皇上什麼意思,我現在也不太清楚,但是這件事既然發生了,太子就不會好過。」
「那到底是不是太子派來的人?」
「除了他,還能有誰,西山別院就在皇城之外,能策劃這麼大的刺殺行動的,必定是位高權重之人,我雖然是摘星樓的殺手,但是我從未殺過朝廷命官,在朝中也就和樓逸有仇,而江湖上的門派,還沒有哪家有那個實力和膽子敢在皇城大門口就對當朝王爺動手的。」
樓允清冷地笑了笑:「樓逸想把髒水潑到成王的身上,我便成全他好了。」
「那皇上看到成王的令牌,是什麼反應?」
「我們那個皇上,老奸巨猾,他看到令牌什麼反應都沒有,連眉梢都沒有挑一下,但是你放心他,他老人家心中都有數。」樓允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一碗燕窩粥下肚,他又恢復了些精神,但是神色仍顯疲憊。
他朝來福招手:「過來扶我起來,我累了,扶我去外院休息。」
來福:「……」
他有點著急,好不容易有藉口進來,怎麼忽然就要出去了,這王妃還沒有開口趕人呢,要是王妃不張口留人,豈不是還得繼續住在外院?
來福心裡為樓允暗暗叫苦,卻也不敢多言,乖乖上前扶人。
「銀雪,你今日受了驚嚇,府裡的事情就別忙著處理了,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處理也不遲。」樓允瞄著柳銀雪的臉色,長吁了口氣,讓來福扶著往屋外走。
柳銀雪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樓允這些日子,好似真的瘦了很多。
毒郎中說得沒錯,外院的都是些粗手笨腳的,哪裡能伺候仔細,後面需要處理的事情還數不勝數,這傷也要早點養好才行。
況且,上頭還在施壓,她就是不願意,也得願意。
樓允半隻腳已經跨出門口,卻還沒有聽到柳銀雪挽留的聲音,心頭那份苦就從五分升到了十分,他苦笑地搖了搖頭,將另一隻腳從門內邁出來。
「樓允。」
柳銀雪喚他的聲音響在耳側,樓允腳步一頓,回頭,滿眼期待地望著她。
柳銀雪忽然覺得樓允滿懷期待的目光讓她感覺格外心酸。
她輕聲道:「西梢間已經收拾好了,你就在這裡休息吧,在你傷好之前,都由我照顧你。」
樓允目光一亮,像是在黑暗中行走久了的人忽然看見了曙光,那份歡喜毫不掩飾地從他的眼裡溢位來,他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