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口氣不善:「又是摘星樓。」
摘星樓是一個暗殺組織,起初這個組織只在江湖上掀風浪,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莫名其妙入了朝堂,成為了皇上手上的一把利劍,而樓允就是摘星樓的人。
摘星樓既然為殺手組織,名聲自然不好,樓允手上沾的人血,在所有人眼中,那當真是數之不盡的,況且這麼多年,他在汴京行走,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想殺人就殺人,想打人就打人,從不手軟和心軟,腦門上始終貼著「惹我者死」四個大字。
柳岐山道:「既然有毒郎中給他解毒,他應當遲早能痊癒。」
滿屋的人,竟沒有人說「那便好」這樣的話,自柳銀雪嫁給樓允後,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希望樓允能蹦能跳好還是希望樓允一命嗚呼好。
柳朝遠聲音沉沉:「不管世子本身如何,既然他已經是我們柳府的女婿,我們就要將他當做自家人對待,儘可能地照顧周到,如此,他興許也能對我們銀雪稍稍假以辭色。」
老太爺發話了,自然沒人敢反對,皆是應下。
柳銀雪心情複雜。
樓允睡到半下午才幽幽轉醒,房間裡有一股好聞的月季花的香氣,他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小圓桌上擺著柳銀雪最喜歡的糖果盒子。
來福躬身走進來:「世子爺,您醒啦?排骨已經做好了,您可以起來用膳了。」
樓允懶洋洋地起身:「她呢?」
「她?」來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樓允:「柳銀雪。」
「哦,您說世子妃呀,她去了百福院,一直沒回來呢,」來福笑著回答,「您若是要見她,奴才這就去把世子妃請過來。」
樓允沒啃聲,來福知道他是有點不高興了,也沒敢再說話,伺候樓允用了膳,主僕倆就無聊了下來,樓允起身往二樓的書房走。
柳銀雪不愧是柳家的團寵,她有一間獨立的書房,書房裡擺著近二十個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樓允一排排走過去,發現柳銀雪在看書這件事情上簡直可稱得上葷素不忌。
書架將各種書分門別類,找起來十分容易,她好像什麼書都看,小到各種民間話本,大到通國通史、各種政令,但樓允發現有一類書,沒有柳銀雪翻過的痕跡。
那類書的分類是:女則女德。
他勾了勾唇,忽然覺得柳銀雪當真有幾分意思。
他隨手拿了本通史類的書坐到書桌前翻看起來,這一看,竟然發現上面還有柳銀雪的看後心得,她用筆十分小心認真地勾了某些詞彙,還在旁邊作了註解。
然後他發現,書架上的很多書都有柳銀雪的註解。
唯獨那「女則女德」類的,書面整潔如新,裡面乾乾淨淨,丁點柳銀雪的墨跡都不見沾染,心下只覺得奇怪,女則女德乃是大梁女子的必修課,怎麼她很不待見嗎?
柳銀雪一進書房,就看見樓允在翻看有關「女則女德」的書,她提起書桌上的茶壺給樓允添上熱茶,道:「沒想到世子爺還有這種偏好,喜歡看有關女子的三從四德。」
樓允:「不是我喜歡看,是你不喜歡看。」
柳銀雪微微地笑,她笑起來的眉眼會微微向下彎出好看的弧度,細碎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那白得恍若透明的臉讓樓允忽然覺得有幾分恍惚。
他問:「為什麼不喜歡看?」
柳銀雪的笑意裡摻雜了幾分神秘:「我說了你也不懂。」
樓允把書放回書架上,端起茶盅喝了口茶,翹著二郎腿坐到木椅上,再次開口,語氣裡便帶了幾分不容置喙:「說說看。」
柳銀雪並不想說,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在這方面的看法定然存在難以跨越的鴻溝,又何必互相影響。
但看樓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