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有些啞, 好似在刻意壓制著什麼。
柳銀雪「哦」了一聲, 不再多問。
柳銀雪又聽樓允繼續道:「處理了幾個叛徒。」
難怪他渾身都是凌冽的煞氣,他幾句輕描淡寫, 讓柳銀雪不禁然地聯想到「血雨腥風」幾個字,她往樓允的身上靠緊了點,問他:「你冷嗎?」
「不冷。」樓允將她摟得更緊。
回到青山院, 柳銀雪讓來福打好熱水讓樓允洗浴, 又讓廚房將樓允的晚膳準備好,樓允洗浴後出來,屋裡伺候的都退了下去,柳銀雪讓他坐到臨窗的大炕上用膳。
「你呢?」
「我已經吃過了。」
樓允低頭用膳,柳銀雪很想問他摘星樓的事情, 但又怕樓允反感,始終沒有問出口,待樓允用完晚膳,她讓丫鬟把碗筷撤下去,就跟樓允告辭。
「我回房休息了。」柳銀雪斂衽道。
樓允:「不等我?」
「你又要跟我一起?」柳銀雪有點慌張地望著他,不知道為何,雖然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兩次,但是近來她感覺自己好像比最初的時候還要難為情。
柳銀雪懷疑自己有病。
樓允從臨窗的大炕上跳下去,攬住柳銀雪的肩往臥房走:「我們本來就是夫妻,本來就應該睡一起,什麼叫我又要跟你一起?明天就讓他們把你這東梢間的床鋪給拆了。」
柳銀雪的臉蛋緋紅如血,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說「不拆」,樓允又要拿「夫妻」兩個字來壓她,說「拆」,她一個女兒家,好像上趕著和人家男人同床共枕似的,她乾脆沉默不語。
心中卻想,反正她是絕對不會主動開口命人拆掉的。
樓允像往常一樣抱著她睡,柳銀雪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好像有東西在硌她,她半夢半醒間一把掌朝那東西拍過去,這一拍,把樓允給徹底拍醒了。
樓允疼得眉頭一皺,險些「嗷」出聲,借著昏黃的燈光,他垂眸看了眼睡得迷迷糊糊香肩半露的柳銀雪,更覺得身體的那處有股灼燒般的疼痛。
懷裡的女人柔弱無骨,膚白貌美,他幾乎難以想像,她婉轉低吟的樣子又是何等的美不勝收,只要稍稍一想,樓允就覺得有一股熱火在往自己的下腹沖。
夜夜懷抱美人入眠的感覺真是美妙又煎熬,樓允剛開始覺得是美妙勝過了煎熬,現在卻日漸有種煎熬勝過了美妙之感。
但是他卻不想放開。
柳銀雪一覺睡到天亮,對樓允的「煎熬」絲毫不知。
次日,東宮,太子妃洛音凡因身懷有孕,宮裡的娘娘們特地免了她的請安,洛音凡也是睡到日曬三竿才慢悠悠地起床。
這些日子,太子樓逸並未歇在她的屋裡,洛音凡算著時辰,樓逸差不多要回來了,她正琢磨著,房門就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樓逸陰沉著臉,大踏步走了進來。
屋裡伺候洛音凡起床的宮女們齊刷刷跪了一地。
樓逸面色不善:「滾出去。」
宮女們如蒙大赦,飛快地起身紛紛退了出去。
洛音凡在梳妝鏡前站起身,溫溫柔柔地問:「殿下這是怎麼……」
洛音凡話音未落,就被樓逸卡主了脖子:「你知不知道,昨晚摘星樓上演了一場剷除叛徒的好戲?你的大刀闊斧,直接一劍取了鬼書的人頭,連帶著還摘了鬼書身邊所有親信的腦袋,統計四十七人,我好不容易納入麾下的人,就這麼沒了!」
樓逸卡主洛音凡脖子的手力道很緊,卡得洛音凡半天喘不上氣,她一張臉憋得青紫,樓逸眼見她真的要斷氣了才堪堪放開她。
洛音凡拼命地喘氣,她低低地咳嗽來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