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溫熱的手掌有種溫厚的力量,柳銀雪稍微有點恍神。
「多謝夫君。」當著外人的面, 柳銀雪素來是溫柔體貼又懂事的, 不會對他過於生疏。
而樓允卻因為這聲溫溫柔柔的「夫君」渾身都僵了僵,那聲「夫君」好像是叫到了他的心坎上,讓他的心猛烈地跳動了幾下,久久難以平靜。
很奇怪,以往聽柳銀雪這般喚他的時候, 他並無多少感覺,可是現在卻只覺得滿心蕩漾。
柳銀雪並未覺察到樓允的異常,跟在引路宮女的身後繼續往裡走。
等到了慈寧宮的正殿,引路宮女便不再往前,抬手示意柳銀雪和樓允進去,太后就坐在正殿裡的主位上,她的身邊還坐著皇后娘娘。
聽聞近日太后對皇后娘娘格外喜愛,皇后娘娘也有孝心,每日都來陪太后說話解悶,看她們婆媳有說有笑的,想來傳言不虛。
樓允和柳銀雪進去後,跪首行禮,太后讓他們起身。
有宮女端了錦杌來,柳銀雪道了謝,在錦杌上坐下,太后看了眼樓允,又看了看柳銀雪,關心起柳銀雪身上的傷勢來:「好些沒有?」
「多謝太后娘娘關心,已經好多了。」柳銀雪垂首回答。
皇后道:「本宮看著祁王妃的臉色確實好多了,你沒事就好,年輕人的身體還是很重要的,受了傷就要好好養著,萬不能懈怠。」
柳銀雪笑容溫婉:「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掛念臣妾,臣妾就是受再重的傷,也能好的。」
太后感慨:「辛苦你了。」
太后短短四個字,內容卻十分豐富,柳銀雪笑道:「有王爺陪在臣妾身邊,噓寒問暖,還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關心,臣妾不覺得辛苦。」
這番回答,任是誰聽了都覺得高興,太后的眼裡閃過幾分滿意,暗想,雖然當初柳銀雪在交泰殿上提出了和離,但卻不見得她對樓允無情。
若真的無情,又如何會因樓允愛慕洛音凡而難過?
且柳銀雪當真是個聰慧的,也全然配得起祁王妃的身份,否則也不會在身上有傷的時候,還去萬春樓將喝得酩酊大醉的樓允接回王府裡。
太后心疼柳銀雪,對樓允說話時,語氣便重了幾分,道:「允兒,銀雪這般懂事體貼,你可莫要再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了,好好護著你的妻子過日子才是正經。」
樓允這次回答得特別誠懇:「孫兒謹遵皇祖母教誨。」
「你莫要想著只敷衍哀家這個老婆子,今後哀家若是再聽見別人說你對銀雪有半點不好,你就給哀家來慈寧宮跪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再回去。」太后道。
樓允應道:「是,皇祖母。」
他這邊剛應下太后的話,外面就有宮女進來稟道:「太子和太子妃過來請安了。」
太后眉頭一皺,真是無巧不成書,樓允和柳銀雪千八百年才進宮一趟,東宮的兩位也不時常過來,兩邊的人這都能遇上,當真是孽債!
太后面色不虞,在座的都知道怎麼回事,皇后笑了笑道:「自上次太子妃落水後,她一直在東宮養身體,今兒頭一次過來,母后總要見見才是。」
正因為知道得見見,太后才不高興,她根本不想見。
皇后是個知心人,當即便道:「聽說後花園的花兒開了,本宮還沒有去瞧瞧,不如祁王和祁王妃陪本宮去看看吧。」
柳銀雪不知道太后什麼意思,想應下又不敢越過太后去。
好在太后很快便揮手道:「你們去吧。」
幾人行了禮,隨皇后從偏殿的側門離開,往後花園走,半路上,柳銀雪去瞅樓允的臉色,她一轉頭,卻端端地迎上樓允的視線,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柳銀雪心下微顫,趕忙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