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允在引嫣閣等柳銀雪回來給他洗腳,丫鬟打好了熱水,沉魚和落雁站在旁邊伺候,看柳銀雪去脫樓允的鞋襪,沉魚道:「世子妃,要不還是奴婢……」
樓允斜睨了她眼,沉魚嚇得縮了回去。
鞋襪一脫,一股腳臭襲來,嬌生慣養的柳銀雪頓時就有點受不了,微微撇開了腦袋,企圖躲過毒氣的侵襲,然而,樓允卻故意將腳往柳銀雪的臉前伸。
柳銀雪屏住呼吸,矜貴的手像是即將觸控什麼了不得的髒東西似的,一忍再忍,忽然就將樓允的腳按進洗腳盆裡。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柳銀雪你想燙死我?」
柳銀雪:「啊!」
樓允的腳和柳銀雪的手同時從水裡拿出來,樓允還想訓斥幾句,低眉卻見柳銀雪的手被燙得通紅,他到嘴的訓斥便硬生生地被他嚥了回去。
沉魚和落雁趕忙打了涼水來,柳銀雪將通紅的手放進涼水裡,嬌秀的眉毛皺成了一坨,樓允看向自己的腳,還是白白嫩嫩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被燙紅。
是他自己太皮糙肉厚了嗎?
柳銀雪這麼嬌嫩的?
這水的確有點燙,但還在他勉強可以忍受的範圍,若是要將他的腳燙紅,估計得沉在水裡好一會兒才行,樓允頓時不說話了。
沉魚一邊給柳銀雪冰手,一邊小聲抱怨:「您金尊玉貴的,哪裡是給人洗腳的呀?您從小到大,還沒自己洗過腳呢,這下可好,把自己給燙著了。」
柳銀雪暗想,都怪樓允的腳實在太臭了,臭得她忘了水溫。
柳銀雪轉頭和樓允商量:「我派人去叫來福過來伺候,可以嗎?這水有點燙,我手受不了,若您非要我伺候,我就讓丫鬟打稍微凉一點的水來。」
樓允本想折騰柳銀雪,可見柳銀雪那被燙得緋紅的手,他忽然有點不忍心了,無奈道:「去叫來福。」
來福原以為今晚是不用伺候了,沒想到還是被叫了過來,一看柳銀雪那手,先是「哎喲」一聲,緊接著道:「燙著世子妃了,都是奴才的不是。」
柳銀雪道:「是我沒注意,跟你沒關係。」
來福有點愣,他以前伺候過那麼多人,柳銀雪是第一個主動為奴才撇清責任的,來福有種被尊重的感覺,心頭對柳銀雪不禁然地多出了幾分敬意。
到了入寢之時,柳銀雪的手終於恢復了自然的顏色,白嫩得跟剛出生的嬰兒的面板似的,樓允洗了澡坐到床上後,就將柳銀雪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又對比了下自己的手,頗有幾分自言自語的意思:「的確比我的手嫩多了。」
柳銀雪以為他要怎麼著,結果竟然只是在琢磨誰的手更嫩,頗有些無語。
她將手抽回來抱了棉被準備躺軟塌上去,被樓允叫住:「去哪兒?」
柳銀雪:「軟塌。」
「我有說讓你去睡軟塌嗎?」樓允嗓音有點陰,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空出來的床榻,「睡這裡來,就在我旁邊。」
柳銀雪盯著那個位置遲疑了半晌,最後想明白自己到底擰不過樓允,便又抱著被子躺回去,許是昨夜睡得太好,今兒下午又午睡了好一會兒,這會兒躺著,就遲遲沒有睡意。
樓允也並未入眠,柳銀雪乾脆起身拿了本書靠到大迎枕上看起來。
她看的是民間的話本,說的是一個書生留下自己的妻子和父母在家鄉而他自己則遠赴京城趕考的故事,後來這書生考中了狀元,被選為駙馬,她的妻子為了成就他今後的遠大前程,自己默默喝藥自殺的故事。
樓允問:「這書寫的什麼?」
柳銀雪便將故事的大概內容講給他聽,樓允聞之,嗤笑:「蠢貨。」
柳銀雪問:「世子覺得誰是蠢貨?」
「你以為呢?」樓允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