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急切,他忍不住開口勸道:“陸兄莫急莫急,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敘舊聊天呢。”
儘管嘴上這麼說著,但他眼中的笑意卻始終沒有消散。
“說的也是,咱們就慢慢聊,好好聊!”陸子岡微笑著向店小二揮揮手,朗聲道:“麻煩廚房做菜時多用些心思,不必匆忙。先給我和這位兄臺把茶水端上來吧。”
待那小二應聲離去,陸子岡迅速轉過身來,目光緊緊地盯著徐渭,滿臉嗔怪之色,急切地說道:“文長啊!你這可真是太不夠意思啦!想當年自杭州分別以後,這時間過去如此之久,可你竟然連半點訊息都不曾傳遞於我,更是從未與我有過任何聯絡!這些年裡,你究竟是忙什麼去了呀?”
徐渭聞言,不禁長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緩緩開口道:“唉,此事說來真是一言難盡吶!我自覺平日裡也算飽讀詩書、學富五車,那日與你在杭州道別之後,承蒙好友舉薦,我得以進入一間私塾擔任教書先生一職。本以為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誰曾料到後來竟聽聞倭寇大肆進犯我朝沿海地區,百姓們飽受其苦。於是乎,我心懷一腔報國之志,毅然前往浙直總督胡宗憲的府邸毛遂自薦,期望能為抗倭事業出一份力。幸而胡大人慧眼識珠,頗為賞識我的才學膽略,當即便委以重任,派我去到戚繼光戚將軍的軍中充任一名參謀……”
“啊!”陸子岡聽到這裡,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打斷了徐渭的話語,“原來你竟然也成為了戚將軍的參謀啊?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是啊!提到戚將軍,那可是大名鼎鼎啊,我早就有所耳聞了,沒想到你竟然也曾在戚將軍麾下任職。”徐渭感慨地說道。
“哎,此事不提也罷,我實在有愧於戚將軍對我的信任與栽培,因為我……是個逃兵!”陸子岡說到這裡,聲音略微低沉下來,流露出一絲傷感之色。
“這不怪你,戚將軍都跟我說了。當時知曉你家中突生變故,而你又並無正式軍籍,他也不便強行挽留你,故而也就由著你走了。所以啊,你不必太過自責。”徐渭拍了拍陸子岡的肩膀安慰道,但話說到此處便戛然而止,似乎不願再多提。
陸子岡緩緩地低下了頭,輕聲問道:“不知如今你是否仍在戚將軍軍中效力?我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可都安好?”
徐渭重重地嘆了口氣,回答道:“你覺得呢?自從你離開之後,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戚將軍始終未曾得到關於你的半點訊息,兄弟們心中掛念得很吶。好在近來沿海一帶局勢相對平穩,沒什麼大的戰事。大家夥兒都曉得我與你相識,於是戚將軍特地給我放了個長假,吩咐我來太倉這邊尋你,看看你日子過得怎樣。誰曾想,待我到了太倉四處打聽一番後,方才得知原來這段時間裡你竟經歷瞭如此之多的波折……”
徐渭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就在這時,店小二恰到好處地推開了房門,手中端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他熟練地將茶水擺放在桌上,然後躬身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陸子岡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先給徐渭斟滿了一杯香氣撲鼻的熱茶,接著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隨後,他輕輕地端起茶杯,湊近嘴邊,小心地抿了一小口。
那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陣溫暖的感覺。
“哎,那些過去的事情就別提啦!提起來只會讓人心裡更難受。”陸子岡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將茶杯放回桌上。
他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一直都覺得我的這一輩子過得夠悽慘、夠困苦的了,可沒想到你跟我也是不相上下啊。”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感慨。
徐渭聽了這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