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流水村的一切似乎都歸於了平靜。蕭時緩緩從房間中走出,輕輕地將房門合上,目光轉向門外那一群滿臉好奇的村民。他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安慰。
“她睡下了。”蕭時輕聲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寬慰。
殷裕聞言,長長地出了口氣,彷彿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睡了就好,這兩天這麼累,都該好好睡睡。”他感嘆道,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切。
魄風卻在一旁打趣道:“也沒見大少爺你幹什麼活,倒是把你累著了。”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戲謔,似乎想要挑逗一下殷裕。
殷裕一聽這話,立刻不滿地反駁道:“哎小風子,你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兩人似乎又要開始一場口舌之爭。
然而,就在這時,沈溯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我得走了。”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彷彿早已做好了決定。
殷裕一聽這話,立刻湊上前去:“我送沈姑娘回府!”
沈溯看了他一眼:“不必。”
“必,這個真得必!”殷裕的語氣十分認真,如果發現沈溯想要服毒自盡,還不做點什麼,那他還算個什麼人。
沈溯無奈地看著他,卻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要離開流水村了。”
殷裕聞言,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怎麼這麼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捨和疑惑。
“最近走了很多人,不是嗎?你家應該很快也要啟程回去了吧。”沈溯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在說什麼。
百花樓那場血色婚宴之後,但凡有點小錢的都拖家帶口連夜離開了流水村,拿殷賢來說,他發現自己重金聘來的打手殷棋成了兇手之一,嚇得連那麼多房姨太太都沒帶,連夜逃命去了。留下來的,都是離開流水村就活不下去的人,因此才會都住在落子巷,幫柳時衣來處理喪事。
殷裕最近並未回過府,除了真的想幫柳時衣,也是因為他擔心回去祖母就告訴他要走了,他不想走,他不想離開這群剛剛結識的朋友。
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沈溯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然後轉向蕭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幫我告訴她,她欠我的人情已經還清了,她想死想活還請自便。”沈溯說道,“不過,活著雖然沒什麼意思,但她挺幸運的,至少有這麼多關心她的人。”
說完這些話,沈溯沒有再停留,轉身走出了院子。她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漸消失,只留下了一地的沉思和疑惑。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身旁的殷裕便一陣風似的追向了沈溯的腳步。他似乎想要挽留她,但沈溯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魄風看著沈溯離去的方向,忍不住嘟囔道:“這沈大小姐說話也挺奇怪,什麼叫活著沒什麼意思?”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和困惑。
蕭時瞥了他一眼:“要是我跟老邢他們都不在了,你一個人在朝廷裡當官,你還覺得活著有意思嗎?”
魄風立刻呸呸呸了幾聲:“少瞎說啊!我不可能讓你在我之前沒了的!而且,而且這沈小姐爹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蕭時輕嘆一口氣:“魄風,你少跟殷裕吵吵架吧。”
魄風一愣:“什麼叫我跟他吵架,明明是他總找事兒!”
蕭時搖搖頭,換了個話題。
“先前柳時衣殺了妄情山莊的四大護法,唯有破陽棋聖逃了。那人身受重傷,定然跑不遠,想必還在落月泉中。”
魄風聞言,立刻明白了蕭時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追上他?”
蕭時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倒要看看,這妄情山莊的人,為何要來奪月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