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積德!”
小孩拉下嘴角:“積德能換飯吃嗎?再沒錢吃飯,我就真要成仙了。”
男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溯:“小姑娘,我家孩子實在餓得不行了,怕是等不得你們回村道謝了。要麼你看看,你和你娘身上的首飾,隨便給我們一件,我們換點飯錢就行。”
現在的沈溯回想起來當然明白,男人和小孩這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騙錢來了。但當時的她卻是意識不到,立刻老實把自己手上的玉鐲子取了下來,遞給男人時還有些不好意思:“我爹說這鐲子成色一般,估計換不了太多錢,可以嗎?”
男人沒說什麼,小孩卻把鐲子笑嘻嘻拿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把鐲子戴上,又湊近過來,墊著腳從沈溯有些凌亂的髮間取下一枚小鈿花來。
“我要這個就行。”小孩一本正經,“我們就換點飯錢,絕不坑你。”
沈溯盯著小孩手上的玉鐲,眨了眨眼,“那那個......”
“自然是當做見面禮啦。以後你就是我朋友了!”小孩大言不慚,狐狸眼笑得彎起來。
朋友。
身處沈府這麼多年,沈溯從未聽過這個詞。她抬頭,看著那張燦爛張揚的笑臉,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以後便是朋友了。”
男人笑了笑,揉了一把小孩的頭,才又看向沈溯:“小姑娘,我女兒沒啥見面禮可以給你,這樣吧,我替她送你一次看相。”他看了一眼依然沒有醒來的女人,“你孃親眉間有川,常有頭痛,少眠易鬱。你得讓她多開心一些。”
沈溯只聽懂了孃親身體不好,擔憂地小臉皺成一團,想要再問,但男人沒再多留,只是跟沈溯道了個別,就喊著小孩回家去。
小孩又湊過來,用手指點在沈溯眉間,不讓她皺眉:“眉間有川,命不好。”又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來,“多跟我學,多笑,命才能好。”
說罷,小孩也轉過身去,蹦蹦跳跳追上了男人,一大一小,就這樣離開。
後來孃親醒了,悠悠嘆了口氣,也只說自己腳滑,讓沈溯答應回去不要告訴沈書問,便拉著沈溯的手回去了。
那一次他們在流水村呆了半月有餘,沈溯卻再也沒看到過男人和小孩。那兩個人彷彿志怪傳說中長在林間的精怪,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化作了沈溯記憶中輕煙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