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與多情,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吧。”
話音未落,宛如寒冰刺骨般,柳時衣那清冷至極的聲音,在白鷺的耳畔驟然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銳利與冷漠,“你這麼恨我小娘,想必,那真正的廢物,其實是你吧。”
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冰刃,精準無誤地切割著空氣,也切割著白鷺那顆本就搖搖欲墜的心。
白鷺身形猛地一顫,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她皺起的眉頭間,彷彿能夾住一片秋葉,那雙原本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眼眸,此刻怒意盎然,如同被激怒的雌豹,死死地盯著柳時衣,彷彿要將對方的模樣刻入骨髓。
“你!”白鷺咬牙切齒,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彷彿隨時準備將滿腔的怒火化作掌風,傾瀉而出。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柳時衣卻彷彿看穿了她的意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至極的笑意,那笑容裡既有挑釁,又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深意。
不等白鷺的掌風凝聚成形,柳時衣身形一晃,宛如幽靈般輕盈地躍起,足尖輕點,竟在那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穿梭進了前方那片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漫天水簾之中。
水簾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斑斕的光澤,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柳時衣的身影吞噬,只留下一串串晶瑩的水珠在空中跳躍,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從不是行事魯莽之輩。在那決定性的瞬間,當她毅然決然地邁向那片彷彿能吞噬一切的水簾之前,心中早已盤算周密。她深吸一口氣,閉目凝神,將體內氣海中蘊藏的渾厚真氣緩緩匯聚於頭頂百會穴,彷彿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挑戰積蓄著最後一絲力量。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映照在她堅毅的臉龐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隨著一聲清嘯,柳時衣身形驟然拔高,如同離弦之箭,藉著騰空而起的磅礴氣勢,誓要以無與倫比的速度,一舉衝破那看似密不透風、實則暗藏玄機的水簾。她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衣袂飄飄,宛如仙子臨世,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當她真正踏入那水簾的懷抱,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猛然襲來,瞬間將她從雲端拉回現實。那水簾之內,竟隱藏著如此驚人的威壓,每一滴水珠都彷彿蘊含著千鈞之力,無情地拍打著她的身軀,試圖將她這股不屈的意志徹底淹沒。此刻,柳時衣才深刻體會到,白鷺之前所言非虛,這瀑布之下,藏著的是大自然最為原始且純粹的考驗,是她之前未曾真正領略過的天地之威。
水流如刀,切割著空氣,也切割著她的意志。柳時衣只覺得呼吸愈發艱難,彷彿連心肺都要被這強大的力量擠壓而出。但她沒有退縮,反而激起了內心深處的倔強與不屈。她咬緊牙關,雙目圓睜,體內真氣洶湧澎湃,與周遭的狂風暴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遠處看時,柳時衣只覺得水勢並不十分急,但當那水簾打到她身上時,柳時衣竟是感到一股徹底的嚴寒。
那不同於水珠的寒冷,而是幾乎近似於從心底鑽出來的陰寒。就像被人埋入了雪中,從腳底升起的寒意讓柳時衣幾乎動彈不得。
她咬了咬牙,還想再向前衝,卻發現眼前已是一片白茫茫,再一眨眼,就變成了嫋嫋霧氣。
柳時衣這才發現,這瀑布根本不是水,而是冰!
無數細碎的小冰稜從高處墜下,刺進柳時衣的面板裡,帶來刺骨的寒。而後在鑽入面板的一瞬間,再次液化成冰冷的水。
這哪是什麼瀑布,分明是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