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殷裕是吃火藥了不成。
殷裕哼了一聲:“怎麼,我平日裡好聲好氣喊你小風子,你嫌棄地跟什麼似的。現在又覺得我態度不好了?!”
柳時衣心滿意足地放下飯碗,一物降一物,每個人都能在需要的時候找到發洩情緒的沙包,這個團隊已經達到了初步的平衡,很不錯。
柳時衣清了清嗓子,衝著殷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交給我”。然後看向小口喝粥的沈溯:“沈溯,你接下來有想去的地方嗎?”
沈溯慢條斯理地喝完了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角:“寡婦村。”
殷裕一下子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臉漲得通紅。
柳時衣也愣了一下:“……大周,還有寡婦村呢?”
沈溯不以為然:“沒寡婦村,就去尼姑庵。”
殷裕咳嗽得更厲害了,甚至開始一手拽著魄風的袖子,一手拍著桌子。
這次他是真給自己口水嗆到了,瘋狂扯著魄風示意他來給自己順順氣。
魄風冷哼一聲,手指頭都沒動一下:“活該。”
雖然不知道一大早殷裕到底犯什麼病,但看到他吃癟,魄風就覺得心中舒爽。誰讓你這張嘴一天到晚造謠阿時和那個柳時衣!活該!
殷裕立刻抓住了機會,可憐巴巴地看向沈溯:“小溯……”
“你再這麼叫我一次試試看。”沈溯面無表情。
“……沈溯,沈溯!你看,你醫術那麼高超,如果真去了、去了那些地方,對世人都是一種損失啊!”
殷裕扼腕嘆息,看起來是真的在為天下蒼生心痛。
“之前給人看病,是因為不得不看,要給沈家賺名聲。現在我無事一身輕,便是誰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多看一眼。”沈溯有些奇怪地看向殷裕,“我不是什麼救死扶傷的好人,殷少爺別誤會了。”
“那、那……但,這,不是……”殷裕磕磕絆絆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繼續看向柳時衣。
小師孃,夥伴之間互幫互助,快救救我——
柳時衣搖了搖頭,臉上也帶著笑意看戲,只覺得殷裕有意思得緊。
直到殷裕眼珠子都快要甩出來了,柳時衣才終於搖旗投降,看向沈溯。
“做寡婦又不挑地方。你年紀輕輕,跟我們四處去走走看看,也不妨礙你在路上當寡婦啊。”
“沒興趣。”沈溯一臉興致缺缺的樣子。
“有很多好吃好玩好看的,你真不感興趣?”柳時衣繼續嘗試。
“都沒興趣。”沈溯毫不動搖,看起來馬上就要青燈古佛伴餘生的樣子。
眼看沈溯擦了擦手,想要起身,殷裕情急之下,竟是一把拍在桌子上,又嚇了唯一認真吃飯的魄風一跳,險些把手裡熱騰騰的肉包子給掉了。
“你真有病?!”
殷裕懶得理魄風,直勾勾看向沈溯問道:“你那個毒——獨一無二的藥!不是還沒煉出來嗎?”
沈溯一愣,這小財神爺未免也太愛多管閒事:“是又如何?”
“那些藥材!也是遍佈大江南北吧,總呆在一個地方,肯定找不全啊!”
沈溯聞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那毒藥的藥方,確實。
“你要她回流水村落月泉去嗎?”柳時衣卻戳了殷裕一下,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溯卻搖了搖頭,問道:“你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嵩山。”蕭時終於說了話,他從小姝那裡看到過沈溯的方子,裡面唯一一味沈溯從來沒拿到過的藥材,只長在嵩山後山。
果不其然,沈溯眼前一亮:“好,那我就跟你們一起。”
魄風一愣,他們怎麼又要去嵩山了?找到聖女教還沒完,怎麼又要拐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