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衣聞言,不由得嗤笑一聲。她看著蕭時那虛弱無力的模樣,心想這人雖然長得好看,但一看就是大麻煩。她生平最討厭麻煩,自然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不過一面之緣,誰都不認識誰,我可肩負不起救你的大任,還是就此別過。”柳時衣說著,拔腳便走。
然而,蕭時卻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他看了看柳時衣剛剛扔給自己的荷包,眼中閃過一絲計量。
“姑娘留步,我雖是個劍姬,但主家富貴——”
蕭時滿意地看著柳時衣停下了腳步,繼續開口說道:“我也有不少銀錢。若姑娘肯帶我回去,我定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柳時衣聞言,眼珠一轉,轉身回到蕭時面前,比出一個五的手勢。
“行,那我要這個數。”
“五千兩?”蕭時試探地問道。
誰知柳時衣一臉震驚,彷彿被他嚇到:“當劍姬原來這麼賺錢嗎?”
“……我,受寵。”蕭時握緊了拳頭,才勉強壓抑下心中的怒火。
柳時衣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也是,你長得確實漂亮。”
蕭時刻意忽略柳時衣話語中讓他想一劍殺了她的部分:“所以只要姑娘帶我回流水村,我定能給你五千兩……”
“不不不。”柳時衣忙不迭擺手搖頭,“誤會了,我只要五百兩。”
蕭時沉默,這人的胃口倒是挺固定的。
“你有多少錢是你的事,我帶你回流水村,拿你五百兩銀子的報酬,已經夠本兒了。”
女人眉頭輕挑,狐狸眼笑得彎彎。
縈繞在蕭時腦中多日的那張臉忽地清晰,他若有所思看了她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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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沉沉,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沉睡。便是熱鬧慣了的百花樓,此刻也沐浴在銀輝之中,顯得格外的祥和寧靜。
百花樓後院,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柳時衣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
她毫不留情地將肩上的男人鬆開,讓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可有夠沉的。”柳時衣揉了揉痠痛的腰,不滿地嘟囔著,“現在這世道,錢真不好掙。”
突然,她打了個噴嚏,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格外明顯。柳時衣嚇得裹緊了棉服,連拉帶扯地把蕭時拉到一層角落的一間偏房,將門窗關嚴,這才鬆了口氣。
她回頭看去,只見蕭時正閉眼調息,彷彿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聞。柳時衣眉頭一挑,走到蕭時身邊,蹲下身子,直視著他那雙緊閉的雙眼。
“唉,我可遵守約定帶你回來了啊。”她提高了聲音,“但是,五兩銀子我可只收留你一晚。別指望這條件會有多好,明兒一早我讓你出去,你才能出去,絕不能讓除了我之外第二個人知道你在這裡過夜了。”
蕭時這才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清冷和孤傲,看了柳時衣一眼,淡淡地說道:“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去取錢給你。”
柳時衣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站起身來,今天一通忙活,也給她累的夠嗆。她將鞋子一踹,便大剌剌地躺到了床上。不一會兒,她的呼吸就變得均勻起來,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蕭時看著床上那個睡得正香的女子,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沉默片刻,低聲自語道:“這周國女子,都如此心大嗎?”
夜漸深,明月高懸於天際。屋內一片寂靜,只有柳時衣的鼾聲在迴盪。而地上,蕭時卻背對著窗戶,盤腿而坐。他雙目緊閉,雙手交纏在一起,額上落下一縷虛汗。
突然,蕭時猛地催動經脈,試圖調動體內的內力。然而下一刻,他卻控制不住自己,一口鮮血噴到了床上。他皺眉看著自己蒼白的手,心中湧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