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裕上前檢視,發現蕭時渾身冰涼,臉色慘白,生命垂危。
“這、這怎麼了,師父回茶館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
殷裕一把抓住柳時衣,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你不是大夫嗎?你快看看他怎麼了啊!”
柳時衣急得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直接崩潰地衝殷裕喊:“我就是個赤腳大夫,看個跌打損傷,治個發熱咳嗽,我要是能有救他的醫術,還至於混到今天這個樣兒嗎?!”
“……小柳啊,也別這麼說自己。”一聲猶豫地女聲響起,倆人往那邊一看,只見住柳時衣家隔壁的張大娘揹著幹活兒的東西,不尷不尬地站在那裡。
張大娘看柳時衣急得眼眶發紅,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聽說沈家大小姐今日正在村東口義診,都說她妙手仁心,你快帶你這朋友去找她瞧瞧。”
柳時衣這邊還沒來得及反應,殷裕那邊已經急得直接湊上去,一把背起蕭時:“謝謝大娘,我們這就去。”
說完,殷裕便揹著蕭時急匆匆地往外走。柳時衣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過來,立刻拔腿追上火急火燎地殷裕:“哎,你等等我——”
市集空地上,此刻已經支起了臨時的棚架。沈溯一襲白衣坐在棚內的桌案後,面上掛著一襲輕紗,更顯得她溫和柔善。
柳時衣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呼喊:“讓讓,都讓讓!這人可染了瘟疫啊!誰碰上誰遭殃!”聽到她的話,排隊的人們紛紛散開,避之唯恐不及。
殷裕揹著蕭時,踉蹌地跑到沈溯案前,將蕭時放到了草蓆上,急切地說:“快救救我師父!”
沈溯驚奇地看著殷裕旁邊氣喘吁吁的柳時衣,柳時衣還沒來得及平復呼吸,立刻雙手合十,向沈溯拜了幾拜:“沈大菩薩,我錯了,我先前不應該耍賴。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回。只要你能救活他,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無論採多少株奪魂草,我也幫你採。你行行好,可千萬讓他活下來。”
沈溯看著柳時衣那焦急而誠懇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她深深地看了柳時衣一眼,然後緩緩點頭:“好,我會盡力的。”
沈溯讓殷裕把蕭時放在草蓆上,在眾人的注視下,沈溯緩緩伸出手,輕柔地搭在蕭時的手腕上診脈。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沈溯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似乎在努力探尋蕭時體內那難以捉摸的病症。柳時衣和殷裕緊張地看著他們,大氣不敢出一聲。
過了半晌,沈溯終於收回探脈的手,靜靜地望了蕭時一眼,眉頭微蹙,她的聲音清晰而冷靜:“他並非染疫,而是筋脈被堵之疾。”
她想了片刻,從一旁拿出一個小盒。小盒開啟,一隻手指大的黑蜂飛了出來,在空中盤旋。殷裕見狀,驚恐地喊道:“不是,你這能行嗎?!我還沒見過這麼給人治病的,這、這不能蟄死我師父吧?”
沈溯並未理會他的驚慌:“要麼你來?”
殷裕立刻收聲,沈溯重新看向蕭時,捏了顆蜜丸放到蕭時右胸處。蜜丸在沈溯的指尖輕輕融化,緩緩滲入蕭時的衣襟。就在此時,那黑蜂倏地飛了起來,準確地落到蜜丸方才所在的地方。蜂尾撕爛衣襟,深深地插入蕭時的右胸。
柳時衣忍不住閉上雙眼,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袖。她的心中充滿了緊張與不安,以她的半吊子功夫,也從未見過這樣看病的法子,說不害怕是假的,她也生怕這黑蜂會對蕭時造成什麼傷害。
下一刻,蕭時悶哼一聲,咳出一口黑血。他的雙眼緩緩睜開,竟然悠悠醒轉了過來。柳時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你醒了?”柳時衣輕聲問道。
蕭時瞥了她一眼,面色蒼白,卻並未回話。他抬手想要捂住胸口,卻被沈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