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的說辭,蘇蘊不提起,他還真的不會去想。
蘇蘊面露思索之色。顧時行假意自己只愛男郎不愛女郎一事,婆母就算懷疑了,可卻也捂得很嚴實。
畢竟公爹若是也誤會了,那麼這事就不能那麼容易善了了。可公爹如今一切都正常,便表示誰都不知道的。
蘇蘊揣測道:“夫君年紀輕輕,若是不中用的話傳了出去,也就成了笑話。而母親又素來緊著夫君,應該不會說是夫君用的。可不說是夫君用的,婆母會說是誰……”話語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與對面的顧時行對上了目光。
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應該不可能吧?”蘇蘊略為尷尬,不是非常確定的道。
顧時行卻是一臉淡定:“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說到這,臉上露出絲絲輕鬆,但卻輕嘆了一口氣:“倒是委屈父親了。”
蘇蘊嘴角輕抽,她卻是一點也沒看出來他在心疼自己的父親。
她以前不知,但現在逐漸明白,顧時行看著是個不苟言笑,端方自持的君子,可有時候也有很多壞心思。
就拿把婆母繞進了圈裡的事情來說,至今婆母還在圈子裡邊轉著,還沒轉出來呢。
就是嫡兄也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被他拿來當了盾牌使。
現在又因婆母的誤會,進宮找方子,讓公爹背了那樣的誤會。
婆母與公爹若是知道生了這麼個糟心的兒子,估摸都要指著他的鼻子罵王八羔子了。
顧時行做了一件事,確實讓好幾個人遭殃了。
有點可怕呀。
想到這,不免想起了他禍水東引的事情。
她問:“對了,定淮王那邊怎麼沒動靜?”
見她話題變了,顧時行面色淺淡了下來,成竹在胸的道:“這幾日有人暗中查我與大皇子的陳年舊事,雖然陳側妃的事情沒幾個人知曉,但我讓人透露到了那些人的耳中,等再過一些天……”
話語微微一頓,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也該鬧起來了。”
蘇蘊頷首,思索了一下,介面道:“大皇妃為了護住腹中的孩子,也該會把一些蓋著陰暗腌臢事的遮羞布給戳穿來,不然也保不了她的孩子,便是連她自己都可能保不了。”
經過這次太醫診脈,隱瞞懷孕與加害她腹中孩子的事情,恐怕大皇妃也隱約猜測到了婆母想要孃家姑娘替代自己的想法了,所以才不想讓她生下嫡子。
如傅太醫所言,這次要是再次小產,那麼有孕的機會就真的很渺茫了。
“這二者倒不至於削去了大皇子的身份和地位,但經此,也該封藩離開金都了,而所去之地定不會是什麼富庶肥沃之地。”顧時行淡淡道。
蘇蘊輕輕撫摸著腕上的佛串,不知從何時起,她也與顧時行有了一樣的習慣。
她輕笑:“我倒是看得開,畢竟總比什麼報應都沒有來得好。而且就權勢在手的人來說,哪怕身份依舊尊貴,可究竟是封藩,還是被放棄,他自己心裡清楚。”
話到最後,又是淺淺一笑:“讓一個人遭報應,不是非得要見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