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一邊打字一邊說:“塌了兩棟學生宿舍,兩間實驗室被燒了,操場毀了一半,四條路裂了,護校河小橋斷了一座,桌椅板凳若干……”
俞珞:“……”
她平日裡其實有點怕這位主任,對方做事一板一眼,常年繃著個臉特別嚴肅。但這次,她實在沒忍住說:“肖主任……這些損失乍一看很多,但其實已經很好了,至少今天晚上人員無傷。昨天的這個時候,咱們還在被滿學校的怪物追著到處跑呢。”
她覺得不管怎麼說,這些損失都不能扣到那兩位……呃,現在是四位頭上。
誰知肖主任噼裡啪啦打完最後一樣,從眼鏡後面看了她一眼說:“幹什麼小俞老師?你以為我要甲乙兩位報賬啊?我平時是挺嚴厲的,也不好說話,但不代表我不分黑白不知好歹啊。我記這個是給校長看的。”
俞珞:“啊?”
肖主任:“給領導看看我們有多慘,要點錢。小姑娘啊……去洗洗臉吧,一會兒去謝謝那兩位。”
“……”
小俞老師木然兩秒,笑嘻嘻地跑了。
她把臉上的汙漬洗了,跟鄭老師一起去找遊惑和秦究。
他們在炸了的實驗室背面找到大佬,然後兩個人都不好了……………因為大佬打起來了。
小俞老師和鄭老師面面相覷,滿頭問號。
“怎麼回事啊?!”鄭老師是個急脾氣,當場就要衝過去拉架,又被小俞老師揪住了。
鄭老師不甘不願地縮在牆角,觀戰片刻。
以從小豐富的鬥爭經驗來看,他覺得這四位根本打不出結果。
兩邊都很瞭解對方,招數路子幾乎一模一樣,反應意識又差不多。
他默默看了3分鐘,有點慶幸剛剛小俞老師拽了他一把。
就他那莽勁,衝進去,四位大佬肯定還是毫髮無傷,他這個拉架的沒準要被誤傷得鼻青臉腫。
兩位年輕老師合計了一下,決定去叫幫手。
***
遠處是烈火灼燒的聲音,近處是風掃過的呼哨。
金屬相碰的鏗鏘動靜和衣料摩擦聲夾雜在其中……
鎖喉必被反鎖,扣手又被反扣。
激烈是真的激烈,勝負也是真的沒有。
成千上萬的怪物沒讓他們頭疼,自己打自己才是最麻煩的部分。
又一記攻擊作廢,僵持幾秒後,兩邊的人同時撤開。
秦究和遊惑背抵著殘垣,利落翻到斷牆後面。
他們把斷牆當做掩體,靠在後面喘了口氣。
秦究忽然失笑,扯了一下領口說:“這架沒法打。”
這麼冷的天,遊惑鬢角居然出了汗,他抿著嘴唇,呼吸聲有點重。
他平復了一會兒,說:“你手再重一點就沒這麼難打。”
秦究:“……”
剛剛秦究鉗住“考官a”的時候,只要再兇一點,對方起碼會有兩秒的反應空白,但他關鍵時刻鬆了一下。
秦究偏頭看了他片刻,不緊不慢地指出:“a先生,要這麼計較的話,我只好說彼此彼此了。”
遊惑:“……”
你哪來這麼多叫不完的稱呼……
他心想。
不過秦究說得沒錯,還真是彼此彼此,他對上另一位“秦究”也有這樣的情況。
而且客觀來說,對面也一樣。
他們就是打到半途意識到了這一點,極其默契地換成“自己打自己”,結果更要命,一直不停的話,估計能打到下個世紀。
“現在怎麼說。”秦究乾脆靠在牆壁上。
“剛剛的話他們能聽懂麼?”
遊惑不鹹不淡地咕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