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意外。”修女咯咯笑起來,說:“不過,不是不太像人,而是根本不能稱為人了。你知道外面的陽光照在你身上,會是什麼景象嗎?照在手上,手就是白骨,照在臉上,臉就是頭骨。現在是仲夏,你如果走出去,全身站在太陽底下,會嚇瘋多少鎮民呀。”
“這應該由你們領受。”那個聲音嗚咽著,“你,還有公爵,這是你們應得的詛咒。”
修女說:“是呀,感謝你們這些好心人的幫忙,讓我們免受這種痛楚。這樣吧……”
地牢裡響起細細索索的聲音,像是大裙襬從石面上擦過。
“我提前給你一個解脫,免得你總是亂跑。而且你的精神力強悍得讓人出乎意料,不錯……這很不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修女說:“剛好,這個女人的身份我用膩了,我想換回男人。”
“不要,別點蠟燭……求你,別點蠟燭。”哀吟者語無倫次地說:“你不可以,我已經爛了,爛了,沒有血肉了。你換了也沒用。”
修女說:“看來你偷了書也沒有仔細讀它,你在陽光下變成白骨是詛咒的作用,我找一個身體替你,你就不用這麼破爛不堪了。這多好啊,你把身體借我,我把詛咒轉到這個修女身上,她代替你回病床,怎麼樣?”
“不要……不要!你會砍我,砍碎我,我見過公爵這麼做!”
“不會,我保證。”修女勸說起來,居然有點循循善誘的意思:“公爵老爺只是最開始用錯了方法,導致他總是零零碎碎地更換身體,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太挑剔,等他找到足夠完美足夠強悍的軀殼,我想……他會試著不弄得那麼難看。”
那個失蹤的“病人”還在低泣,反覆說著“不要,求你了”,但修女並沒有理他。
遊惑和秦究潛行過去,悄悄倚在牆邊,瞄了一眼。
就見地牢中,修女披頭散髮,正圍著一個血人擺放蠟燭,整整放了一圈。
蠟燭的火焰突然跳了一下,變得殷紅,詭異可怖。
修女手指輕撫著血人的頭頂,彎下腰來閉上眼睛低聲唸了幾句。
蠟燭火焰瘋狂抖動的瞬間,遊惑對著秦究彎了彎手指,打了個手勢。
綁架麼?
一起啊。
***
這兩位先生毫無顧忌直搗地牢的時候,一個高瘦的身影穿過教堂偏門,鑽進了積塵的小屋。
不是別人,正是公爵的管家道格拉斯。
他頂著一張蒼老的臉,輕輕咳嗽了幾聲,目光落在床邊的禮服上。
“啊……抓到了。”道格拉斯低聲說:“白天不穿禮服,是個讓老爺不太高興的小錯誤。”
不過看樣子,那兩位先生誤入了地牢。
如果被巫醫搶了先,那就有點慘了……
嘖,可憐的人。
道格拉斯心裡嘀咕著。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活板門,順著石梯下地牢,試圖在巫醫動手之前,把那兩位先生撈回來。
道格拉斯穿過長巷時聽見了響動,不自覺加快了步伐。
他以為自己會看見這樣的景象:兩位先生被捆綁著,狼狽地跪在地牢裡顫聲哀求,套著修女皮囊暫活的巫醫站在蠟燭之中,手擱在他們的頭頂上,笑著等待對方貢獻出身體。
而當他真的站在鐵柵欄前,真實的景象映入眼中,他差點兒一口氣沒喘過來。
蠟燭是有的。
人也是齊全的。
就是位置反了……
跪在圈裡的人是巫醫,鉗著她的是那兩位先生。
旁邊的角落裡暈著一個血淋淋的病人,那是曾經的神父。
而蠟燭圈裡,除了巫醫,還躺著一隻豬。
那兩位先生一個用膝蓋頂著巫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