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滿囤,你不要含血噴人!我那一大家子人要吃飯去,50斤白米很多麼?我倒是想買粟米,可也沒有啊。”
她唾沫星子直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顧洲遠道:“顧三兒,怎麼全是白米,粟米這麼少啊?”
顧洲遠摸了摸鼻子,“我那朋友說粟米太搶手,所以貨源緊張。”
聽他這樣講,王嬸趕忙重新趴回去,把粟米袋子緊緊護住。
顧滿囤翻了翻白眼,轉過身去,不去看她。
車上帶著有秤,乾脆就在這裡秤好了米糧。
兩百斤白米,去掉王嬸的50斤,顧有財30斤,曹六叔20斤,程嫂子20斤,一共還剩80斤。
粟米一共十斤,被王嬸包圓了。
顧滿囤一路繃著臉,小遠真是太實誠了,哪能賣這麼便宜啊,最起碼也得跟糧行賣一個價。
他一定要盯著王嬸,要是她敢倒買倒賣,他一定饒不了她!
顧滿倉啥呀沒說,小遠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現在是無條件相信顧洲遠的。
到了村子裡,因為每人或多或少都買了幾十斤糧,牛車不像以前那樣,到終點站——村頭大槐樹下就散夥,而是把人一個個送到家門口。
王嬸下車搬糧的時候一臉喜滋滋,進屋拿銀子的時候卻如喪考妣。
她無比肉疼地看著一大兜銅錢從自家跑到了隔壁,趕緊關上門,摟著兩袋糧食,受傷的心靈才得到了藉慰。
“娘,你買了這麼多白米,是出門撿到金元寶了嗎?”
寶貝兒子金寶開心壞了,這許多大白米,看樣子晚上能吃白米飯了。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吃過白米飯呢。
聽嫁到外地的姑姑說,吃了白米飯,人會長得又高又白。
等自己變得又高又白,看隔壁的四蛋還敢叫他山藥蛋!
王嬸沒工夫理他,她把白米塞到床底,把鋪床的單子往床邊拽了拽,然後放了下來,遮住床底。
這時外面大門被拍得咚咚響,王嬸想了想還不放心,又拉來一些雜物,堆在米口袋外面,這才滿意點點頭。
開啟門。
原來是王德貴跟兩個閨女從地裡回來。
“大白天的你關啥門啊?”王德貴一臉狐疑。
王嬸在門外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伸手又把門給關上了。
王德貴不知這老孃們兒在搞什麼鬼,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問,嘆了一口氣,鬱悶道:
“田裡麥子眼看著再不澆水就不行了,麥田旁邊的兩條河都幹了,先前還能去打些井水澆地,可村裡現在只剩一口井還有水。”
“里正下令,井水不準用來澆地,每家一天只能挑兩擔水,供家裡吃用,要是發現誰不守規矩,偷偷挑水澆地,那就不准他家再吃井裡的水。”
王嬸微張著嘴巴,好不容易消化完王德貴的話。
“那就眼睜睜看著麥子乾死啊?里正可真是霸道,那井是村裡的古井,又不是他顧里正挖的!”王嬸憤憤道。
“你個瓜婆娘曉得個什麼!村裡三口井枯了兩口,要是里正不護好大槐樹那最後一口井,到時候別說麥子了,人都得渴死!”
王德貴瞪王嬸一眼,“啥也不懂,成天就知道瞎巴巴。”
王嬸被自己男人呵斥,也不生氣,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後山北山腰那裡不是有個大水潭嗎,村裡老人們說,那深潭底下連著龍宮,水永遠都不會幹,不行就去山上挑水下來澆地!”王嬸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水潭那裡挑一擔水,一個來回要一個多時辰,你一天能挑幾趟,那幾擔子水澆到能地裡管啥用?”王德貴沒好氣道。
王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