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的決定,並沒有讓林文正訝然。
即便妻子不提這件事,他也打算找個時機跟她說一聲,認親的事情的確刻不容緩。
林書記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很想早點認回我們的女兒。前幾天我在浣溪鎮遇到了阮白,明明女兒就在面前,卻不能相認,那種感覺真不是滋味,看到她瘦弱又憔悴的樣子,我這個當父親的……很心疼。”
周卿放下畫筆,在畫板旁邊的水籠頭前洗了洗手,便坐到了藤椅上,雙手不自覺的撫了撫脖頸:“老林啊,我實在等不及了,等到週末,我們就去慕家挑明真相,一定要認回我們的女兒!”
周卿有頗為嚴重的頸椎病,低頭時間長了,頸椎會錐心的疼。
看到妻子不經意的小動作,林文正將脫下的外套掛到了一旁的衣架上,雙手開始為她按摩起頸肩來。
因為妻子的頸椎病,為了緩解她的疼痛,林文正曾經瞞著周卿,特意尋了一個理療名師,抽空跟他學了一段時間理療。當時他的行為讓人大跌眼鏡,誰都想不到尊貴的林書記,為了妻子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周卿也知道丈夫很愛自己,這麼多年來,她也是以同樣豐厚的愛和行動,予以回報。
所以,兩夫妻相攜這麼多年都沒有紅過臉,一直恩愛如初。
林書記一邊為妻子按摩,一邊說道:“以後你就少畫點油畫,這樣你的頸椎痛還能緩解一些。再說,你的面板又這麼脆弱,油彩裡的很多化學物質會讓你過敏,你忘了那一年某次你廢寢忘食的作畫,結果導致面板過敏,第二天被緊急送往醫院輸液了?”
他說了周卿幾句。
想到當年的糗事,周卿卻不甚在意的笑笑:“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還提它做什麼?現在的油彩經過改良,裡面對人體有害的物質大大降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繪畫是我一生最大的愛好,要我放棄是不可能的。即便放棄經商,我也不會放棄繪畫。”
周卿讀書的時候,她就讀的油畫專業,林文正知道妻子對油畫有多痴迷,當初遇見,就是因為看到一身白裙的她,在花叢中作畫,那溫婉動人的模樣,還有她那靈氣逼人的作品,讓他一見鍾情。
畢業後,雖然妻子轉行經商,但依然沒有放棄過繪畫,她的很多作品多次參加國內外大展,數次獲得金獎,後來不少作品為國內外藝術機構和私人收藏。
周卿聲名海內外,是A市相當有影響力的美術家。
但這樣的榮譽,帶給周卿的麻煩也源源不絕,很多人向她求畫,哪怕一擲千金,甚至有些人打著求畫的旗幟,暗中想行賄,但都被他們言辭拒絕,甚至發話,敢打著求畫的名義做骯髒交易的,定嚴懲不貸。
林書記也曾直接雷厲風行的,趁機處理了幾個行賄者,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看林書記夫婦油鹽不進的樣子,那些有小心思的人才徹底的死了心。
林文正不輕不重的揉捏著周卿的肩膀:“你有繪畫的天賦,我們的女兒也遺傳了你,雖然我沒見過女兒畫畫,但我看過她為父親畫的建築設計稿。老爺子那麼挑剔的一個人,多少名家為他設計房屋,他都不滿意,唯獨阮白的設計入了他的眼。阿卿,我們的女兒她在設計方面真的很有才華。”
周卿頗有榮焉的點頭:“那當然,我們的女兒即便不是最頂尖優秀的,也肯定不是多差的。你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到慕家認回女兒嗎?”
林文正猜測道:“因為她失去了丈夫,在慕家沒有依靠,怕她受到欺負,所以想認回女兒,讓林家做她的堅實後盾?”
周卿握住了林文正的手掌,轉頭望向自己的丈夫,輕輕搖頭:“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罷了。張婭莉那女人素來囂張跋扈,勢利刻薄,雖然我們的女兒是她兒媳,但因為我的緣故,她對小白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