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金施矢帶著一個姑娘回府了,只是神色看上去難以言喻。
“夫人,這是江應巧,兒時算我半個同窗。”
陳蓁兒託了托盤發,端起了主家的架勢嚴陣以待,可在看到他身後的姑娘時,氣勢一下子凝固住了。
哪是什麼妖孽,這不妥妥一個小可憐!
江應巧臉上血跡斑斑,拆了馬尾後頭發凌亂的散在胸前,髮絲中等偏短的長度在陳蓁兒看來,就是被人強迫削去長髮,這是虐待啊!
再看她穿著怪異的裝扮,拄了一根隨意湊合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陳蓁兒心酸地情不自禁迎了上去。
“這怎麼還受傷了,衙門的人拷打她了?!”
陳蓁兒一個眼刀飛過來,就讓金施矢招架不住。
“可沒有,她昨個兒自己摔得!”
陳蓁兒一把攙扶住江應巧的胳膊,也不嫌棄她身上的髒汙。
“那趕緊請個大夫來看看啊,這腿腳問題拖著,日後落下病根可不好了!”
金施矢連連應是,“已經請了,勞夫人先帶她去洗漱一番,有什麼話之後再說。”
江應巧張了張嘴,“這位夫人,我……”
“對,你什麼都別顧慮先去休整,有什麼話之後再說。”
陳蓁兒和丫鬟託著她兩邊手臂,不由分說地往後院走,甚至連柺杖都扔到一邊。
可她只是想討杯水喝啊……
陳蓁兒指揮著丫鬟們飛速地給她沐浴更衣,重新梳妝打扮。
可是她的頭髮只長到肩胛骨,不好盤什麼繁複的髮飾,披著又像斷髮,便給她簡單在腦後松挽了一個髮髻,插上一支木簪才算像樣。
江應巧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被收拾的乾淨妥當,露出了原本的樣貌,這張臉許久未見倒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
陳蓁兒扶著她的肩膀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個清新脫俗的美人。”
金施矢帶著大夫推門進來時,瞧了也在感嘆:“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好看了,小時候黑不溜秋像個,嘶——”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蓁兒擰了一把胳膊,“怎麼說話的,女大十八變,你懂什麼。”
江應巧沒有順著話解釋,笑眯眯道:“金公子還是跟兒時很像。”
圓潤且嘴欠。
大夫為她處理了骨折的傷,右腳的腳踝用小夾板固定,留下活血化瘀的藥膏,又教了塗抹的手法,囑咐每日要按摩照料,切莫頻繁走動才能完全康復。
江應巧看著傷腳誤事,心底嘆了口氣,她轉頭看向金施矢。
“金公子,從湖安去京城要多久?”
“坐馬車一般需要四日半,若是快馬加鞭,怎麼也得兩日,你現在腳折了,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呢,還是先將傷養好再做打算吧。”
一百天!她可等不了這麼久。
陳蓁兒看著江應巧微微犯愁的小臉,這長相是越看越喜歡。
她就喜愛這樣嬌嬌柔柔的女子,奈何她自小身量就高,和金施矢站在一起也是平齊,手勁抽人更是不馬虎,不過對金施矢來說就是力道剛剛好,抽著舒坦!
此時陳蓁兒讓人端來茶,親自遞過去,“你就安心在這裡住著養傷,聽夫君說你與他是舊識,小時候還打過架,可是真有此事?”
江應巧飲了半碗茶緩解了口乾舌燥,回答道:“確有其事,當時他打架,我衝上前踹了一腳,自己卻飛了出去。”
陳蓁兒掩著嘴笑,揶揄地看向丈夫,“他那體格,一般人可踹不動他。”
金施矢無所謂地逗她笑,“是啊,所以她後來上牙咬了,我才和宋歸慈分開。”
他想起了什麼,找了個凳子搬過來坐到陳蓁兒身邊。